“喂,你们都在哪儿啊?”等到惨叫声、脚步声、各种咚咚锵锵哐当哐当声全部消失,外面已经归于平静。
小十一才敢出声询问,“我们暂时——应该安全了吧?”
墓道里没有光,先前靠着余幼容手中的火折子才勉强为几人照亮前路,打斗中火折子早就不知去向。
此刻四周一片漆黑。
黑暗中人会变得敏感显得格外焦躁,没有立刻得到回复小十一立马慌起来,却又不敢随便乱动。
正想着这里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旁边突然有一只黏黏腻腻冰冰凉凉的手捏了一下他,惊得他飙了个惊天动地天崩地裂的男高音,也将其他几人吓得不轻。
特别是伸手过来的沈伊心。
沈伊心本来是好意,担心小十一害怕想安抚他一下,没想到刚抓住他的手便这么大反应。
一时间也忘了解释,仓促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反应使得小十一更慌了。
扯着嗓子大叫,“有鬼啊——鬼想抓我——”
嚓——火折子亮了,微弱的光晃了晃将周围也照亮。因为刚才拽的太用力,萧允绎和余幼容还躺在地上,此刻萧允绎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护在余幼容身后,也不理会小十一。
“有没有受伤?”
余幼容摇头也问了他同样的话,“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确定对方皆没事他俩这才安了心,至于其他三人,听十一刚才那一声哪里像受伤的样子?而温庭和沈伊心也好好的站着显然也没事。
他俩相互扶着从地上起身,而后开始打量所在的这间石室。
小十一被冷落有些不开心,又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一声有些心虚尴尬,撅起的嘴巴可以挂油壶了。
离他最近的沈伊心瞧见他这副模样又没忍住,过来安慰他。
“我们暂时应该安全了。”
说完她走近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刚才抓你手的是我——不是鬼——我——”她不自在的别开视线,她就是单纯的想安抚他一下,哪成想反而吓到他了。
“啊?刚才是你啊?”小十一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啊?还黏答答的?”
“我——”沈伊心两只手握在一起,依旧没好意思看小十一,“我——”
“十一,去那边看看。”
温庭及时走过来将十一拉走了,沈伊心望着他俩的背影长长吁出一口气,其实她就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心才会黏黏腻腻冰冰凉凉,到现在她的心都还没有完全静下来呢。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不知为何她却有些难以启齿,感觉自己不仅帮不上忙还拖了后腿。
石室不大,一目了然。
小十一跟在温庭身旁蹦蹦跶跶跑到了他七哥七嫂那里,看到一排奇奇怪怪的手柄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这是什么呀?好像可以掰得动哎!”
“这里应该是间操控室。”萧允绎视线掠过面前的七个手柄,若有所思,“正正好好是七个。”
“你觉得跟浮生塔有关?”
“也许——”
萧允绎才说了两个字,余幼容的手已经握了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外面的石墙上全是灰,这间石室里同样也全是灰,说明天清教里的那些人没进来过。
而石室外设了那么多复杂的机关阻挡他们进来,说明这间石室里的东西很重要。
余幼容握住第一个手柄上下拉了下,等待片刻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她又握住第二个手柄动了动。
依旧没反应。
这个时候小十一也挤了进来,“我试试!我试试!”
一脸兴奋的抓住第六个手柄往下一拉结果还是没有反应,他撇撇嘴又将手柄推了上去,“没意思,真无聊,就是一排摆设啊!”
此时此刻浮生塔第六层上,一群侍从婢子东倒西歪趴了一地,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塔身又剧烈晃起来。
即便内心恐慌至极他们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而站在塔窗前的男子此刻脸色不是一般难看,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晃差点没将他从塔窗甩出去,一把抓住窗沿才勉强稳住身子。就是姿势不是一般的难看,且十分狼狈。
他咬咬牙,满脸怒容,“还不快去查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不等侍从婢子跑出去一探究竟,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晃动,气得男子脸都白了。
石室里,小十一将七个手柄翻来覆去推了个尽兴。
很是无奈的偏过头看了看他七哥又看了看他七嫂,“你们看吧,什么反应都没有,要么本来就没用,要么就是失灵了。”
他七哥七嫂没反驳,放弃研究手柄打算先找出口,火折子在四周的墙上一晃这才发现墙上竟然有字。萧允绎举高火折子匆匆将密密麻麻的字看完,视线再落回手柄上。
眼神已然变了。
余幼容更是啧啧两声,“还真是用来控制浮生塔的。”
她望着墙上类似于说明书般的介绍,想着刚才小十一那么一番折腾,这会儿浮生塔该塌了吧?
这一想法尚未在脑中成型,头顶上方突然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石室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小十一被晃得站都站不稳惊慌失措的叫了声,“地震了?”
不,是浮生塔塌了。
不费一兵一卒,浮生塔中的天清教教徒全部被压在了废墟之中,唯一逃生的人此刻正蓬头垢面姿势很不雅观的坐在一块断壁上,咬牙切齿的发誓。
待他抓住毁坏浮生塔之人,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发完誓他拎起破了无数个洞的紫色云锦袍子,很是嫌弃的拧眉,“丑死了——”又看看自己沾了灰的手。
“丑死了!”
现在的他一定特别丑!恰在此时有人来了,那人原本是要汇报码头那边的事,抬头一瞥主子这般模样惊得话都不会说了,气得本就不开心的人拾起一块石头就扔了出去。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怎么了?”
“主子,码头出事了,货船全被劫了。”
“什么?”七月中旬的晚上天还是闷热的,然而男子周围的温度却降至凛冬,“六处码头的货船全被劫了?”
侍从已经不太敢说话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回了个“是”。见到主子起身匆匆往前,赶紧跟过去,“主子想先去哪个码头?”谁知前方的人却说,“去什么码头!”
他要赶紧换掉这身辣眼睛的衣服,再将一身的灰烬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