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什么银子啊?”那人笑眯眯的凑过去,“我给你指条路——”
“什么路?”
“你听说过天清教吗?据说加入天清教不用花银子也有福寿丸。你可千万别再告诉别人咯!要不是跟你熟我也绝对不说的。”那人说着伸手揽住旁边那人的肩膀哥俩好的提议。
“干脆别去什么眠云阁了,我直接带你去天清教吧!”
旁边那人似乎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傻愣愣的就跟着那人走了,他俩离开的方向是绀青寺。
刚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君怀瑾和老元头只是觉得古怪,再听到福寿丸和天清教。
哪还有不明白的?
老元头望着那两人的背影问君怀瑾,“我们去那什么天清教还是眠云阁?”君怀瑾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眠云阁吧。”
他捏着下巴分析,“绀青寺那地方太危险,昨晚刚出过事现在也肯定戒严,我们两个去就是白送人头。”老元头不能更赞同。
做好打算两人拉了个路人询问眠云阁的位置,那路人大大方方的告诉了他们丝毫异样眼神没有,看来这个什么眠云阁表面上应该是个正经地方。
眠云阁的位置很好找,就在汀兰水榭和回春堂的后面一条街,许是因为时间还早冷清得很。
君怀瑾和老元头踏进一楼大堂没看见几个人。
就连小二都撑在柜台后打瞌睡,他们瞧了瞧旁边同人高的木牌,上书今日曲目《浣纱记》、《牡丹亭还魂记》。
这才知道原来这什么眠云阁是个戏楼,难怪这个时间冷清成这般。
来都来了,哪有什么都没做直接走的道理?
君怀瑾拉着老元头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也没主动叫小二,直到小二发现他们才叫了一壶茶,一碟瓜子。
两人嗑了半个时辰瓜子,期间故意露富显财都没能引来小二攀谈一句,让君怀瑾和老元头很是挫败,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理解错了之前那两名路人的意思。
也许——
“眠云阁来了新货一口赛神仙”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
两人互相使着眼色,正要主动出击有人来了,巧得很,竟然就是胡二爷和崔文远,因为他俩坐的位置很是偏僻不起眼,即便大堂中没有几个人也未被发现。
等到胡二爷和崔文远上了二楼,老元头和君怀瑾正要悄咪、咪跟上去,两名护卫出现在楼梯口。
一人伸出一条健壮的胳膊拦住了他俩。
那胳膊比老元头和君怀瑾的大腿还要粗上些,两人脸上立马露出识时务的笑容,“原来这二楼不能上啊,哈哈,那我们在楼下待着也是一样的。”
两人重新回到角落位置后,有几分挫败,如果此刻在眠云阁的是殿下和陆爷,蹭蹭蹭的就能翻上二楼了。
哪能被人给拦下来?
“现在怎么办?硬闯肯定不行,就听不到他们在密谋什么了。回去找人也不行,一去一回他们早密谋结束了。”老元头一拧眉愁的不行。
君怀瑾扯了下他的衣服,朝去后堂的小二努努嘴,老元头眼睛蓦地一亮。
后堂。小二刚端着托盘走出来一条举着砖头的手臂朝他挥了过去,力道不够重,竟然没能将人给敲晕。
惊慌失措中小二正要呼救,眼前又闪过一条举着砖头的手臂。
君怀瑾轻轻踹了两下倒在地上的人,除了用刑他还没做过这么粗鲁的事呢!老元头又何尝不是?
所以根本不敢下重手,就怕闹出人命。
确定人晕了,老元头催促君怀瑾,“崔文远做了我好几年的弟子,我这张脸他太熟悉,就只能你去了。”他拍了拍君怀瑾的肩膀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语气。
“务必探清他们在图谋何事!”
君怀瑾余光瞥了眼老元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有种被当枪使的感觉,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换好小二的衣服,君怀瑾在老元头面前转了一圈,“我这张脸也不像小二啊,哪有——
哪有长得像他这么好看的小二——
一句话还没说完老元头二话不说扣了块地上的土就朝君怀瑾脸上抹,抹完拍拍手很是满意。
“这下像了。”
二楼。包厢中胡二爷和崔文远面对面坐着,见有人进来立马停住话,一瞬不瞬的盯着进来的人,君怀瑾低着头将茶水点心瓜果放到桌上,又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一直将门重新关上,才吁出一口气,心想这两人还挺谨慎。
他拎着托盘往前走,路过旁边包厢门口时一个侧身拐了进去,放下托盘就去找能听到隔壁声音的位置。
好在隔开包厢的并不是厚实的墙壁,而是屏风加帘子,刚好可以藏身其间。
“你最近怎么回事?动静这么大也不怕捅出娄子。你老实交代,沈夫人和侯夫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起初崔文远根本没将五行案子往胡二爷身上想,何况那段时间他人也不在襄城,可瞧他如今做的事没法让人不多想,“是沈家绣庄和汀兰水榭出问题了?”
“大人太看得起我了,她们的死哪能跟我有关系啊?”
胡二爷镇定自若的抿了口茶。
“不过她们死了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沈家那小姑娘不足为惧,汀兰水榭现在也在我手里。”
崔文远神情凝重,没因为胡二爷的否认就轻松,“我提醒过你我恩师此刻就在襄城,他身边还有几名不知身份的公子,看恩师对他们的态度那几名公子身份绝不寻常。”
“放心,我很小心。”
胡二爷放下手中茶杯,“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那边不知要谋什么事急需银子,他们一出口可不是小数目,已经送走几艘货船,还有几艘过两日就出发。”
“那货呢?”
“货跟着银子一起走,到时候从各个码头分散运出去,出了襄城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崔文远依旧不放心,“这两年京中大皇子自尽,二皇子被关昭狱,中书省徐左相势力和齐国公府先后倒了。跟瓦剌那一战虽然赢了也消耗极大,就连皇上都病了,他们这个时候谋事——”
胡二爷这回不兜圈子了,嘿嘿一笑。
“若你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你不谋一谋?我们现在要想的是,等那位谋成大事你就是从龙之臣。”
至于他自己嘛——
胡二爷笑得更欢了,到时候他就要个什么侯爷王爷来当当,也体会下皇亲国戚的滋味。
崔文远到底胆子没有胡二爷大,连忙摆手,“什么从龙不从龙的?我守着襄城就很满足了。”他凑近胡二爷些,“你这话可别乱说,我瞧那位玩心重,说不定根本没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