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打探后三人得知,他们要找的如娘在六月初六那日发生意外去世了,若是需要采买花苗找她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沈伊心使了些银子,两名花农喜滋滋的将他们领去了如娘的家。
到了如娘家的三间青瓦小平房外,远远便听见一阵嬉笑声,沈伊心不解的望向带路花农。
因为银子的缘故,那两名花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位有所不知,如娘走了没多久,她相公就又娶了新娘子,如今一家其乐融融,你们待会儿进去该买花苗买花苗,其他的不要多问。”
今日是六月二十五,如娘是六月初六去的世,二十日的时间便就续了弦?
余幼容没急着进去,佯装好奇的跟那两名花农闲话家常起来,“那如娘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就时间而言,六月初六与沈夫人去世的六月十三刚好间隔七日,符合他们之前的推算猜测,可为何这里的人却说如娘的死是意外而不是自尽呢?
“前些日子不是三天两头下暴雨嘛,我记得如娘出事的那晚下了特别大的雨。”
“我也记得。那日不止晚上雨大,一整日天就跟漏了洞似的,下雨干不了活只能待在家里,大概是吃好夜饭后,我听到如娘家那口子在外面大声嚷嚷,我婆娘还特地出去望了两眼呢!”
另一人连忙接话,“闹的动静不小,我也听见了。”
看两名花农稀松平常的神态,如娘家这样的吵闹似乎很常见,下一刻便听他们又说,“自从如娘这次小产后,人就有些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啊?可不是嘛!每次碰见神神叨叨的,看见我也不像以前那样总笑着打招呼了。”
话题歪了下又回到了那晚。
“两口子拌嘴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们瞧个热闹就过去了,一直到第二日天亮,如娘那口子挨家挨户找人我们才知道如娘一晚上都没回去,赶紧帮着一起找。”
不知想到了什么,两名花农脸色变了变,很是后怕的样子,“我们是在附近山脚找到的如娘,整个人都被埋在土里。”
“还是倒插在土里,就露两只脚在外面。”
他俩越说声音越小,余幼容还想打听得更详尽些,如娘家有人走了出去,不等她看过去。
一盆污浊发黑的水泼在他们脚下,将几人的裤腿衣摆全部溅湿。
两名花农刚要开口骂人,抬头看清泼脏水的人是谁立马换了笑脸,“大娘,今儿怎么亲自洗衣服啊?”被唤做大娘的老妇人显然不想搭理这两人,狠狠瞪他们几眼后哼哼着转了身。
等到她走进屋里,余幼容才问,“她是?”
“如娘的婆婆,不好惹。”
“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就送你们到这了啊!”两人说完拉拉扯扯着跑远了。
余幼容没顾忌沈伊心还在旁边,对萧允绎说,“不仅死于六月初六,还被发现埋于土里,若是活埋致死——”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萧允绎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土也有了。”
来不及往下分析,已经进了屋的老妇人不知为何又急冲冲返了回来,一开口便语气不善,“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脚下生疮了还是腿瘸了?赖在别人家门口不肯走?”
沈伊心眉心跳了跳,显然没见过如此泼的人,上前解释。
“老人家,我们来此是为了买花苗,来的路上却听说那片红色花地的主人前些日子去世了……”
“你骂谁呢?”
附近一整片红色花地的就他们一家,老妇人当然听得懂沈伊心说的是什么,“我儿子活的好好的,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她斜着眼睛瞪沈伊心,直瞪得沈伊心没来由的发慌。
却也没忘记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听说那片红色的花是如娘种的。”
“花是她种的,地却是我们家的。”
老妇人仰了仰头,很是趾高气昂,沈伊心无奈,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余幼容和萧允绎,然而下一刻那老妇人却突然又变了态度,“你说你们是来买花苗的?”
她打量着面前三人,能看出这三人出身不凡,非富即贵,扯了扯满是皱纹的脸皮,问,“买多少?”
只要不将他们拒之门外什么都好说。
涉及到沈夫人的死,沈伊心比谁都积极,抢先开了口,“你们有多少,我们买多少。”
银子的魅力果然大。转瞬间老妇人的态度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满脸都是谄媚笑意。
“哎唷!原来是贵客唷,快进屋来快进屋来。”
三人在如娘家待了半个时辰不到,没能得到更多信息,如娘的婆婆显然很不待见这个媳妇儿,只要提到如娘不是黑脸就是抱怨,左一个晦气右一个没用,其他的便不肯多说了。
他们也见到了他家新媳妇,年纪不大,腰圆胯粗,是个很拘谨害羞的女子。
明明是新妇,也没见老妇人有多喜欢这个媳妇,他们只待了半个时辰,她便使唤了她不少事。
付好定金,约定好来取花苗的时间,三人便出了如娘家。
好巧不巧,刚好碰见之前领路的那两名花农,两名花农很会看眼色,见老妇人笑眯眯的将人给送出门外,便知这几人使了不少银子,等老妇人进屋连忙拥了过来。
“三位这是要走了吗?”
这次不等沈伊心开口,余幼容先应道,“我们打算去附近的花田逛逛,两位可有空再领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