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很好吃,余幼容的心情也很好。小十一火急火燎跑过来时,看到的便是他七嫂微微眯起杏眸吃东西的样子。
听说他七嫂受了伤,竟被一座楼压在了下面,小十一光是想象那幅画面都觉得心惊。
连他母妃都没告诉就悄悄跑出了宫,结果——看到眼前吃得下喝得下的余幼容,他心安了。
七嫂没事。
他走过去,规规矩矩的叫人,“七哥,七嫂。”叫完视线便落到了余幼容面前的盘子上,七哥又偷偷给七嫂吃好吃的,不给他吃。
啊~看起来好好吃,闻着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已经很快乐了!
小十一不好意思跟余幼容说他也想吃,只可怜兮兮的望向他七哥。也不知道他七哥是不是故意的。
“嗯”了一声后就不搭理他了,都不问一句他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一点都不关心他!
他的快乐死掉了!
“坐吧。”
余幼容瞧了眼满头大汗的小十一,将放在袖子里皱皱巴巴的棉手帕抽了出来,递给他擦汗。小十一盯着那块手帕望了好一会儿,有点嫌弃。
但是七嫂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一狠心就往脑门上擦。
手帕的一角掠过鼻尖,还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将汗擦干净他才坐下来,刚想说将手帕洗干净再还给余幼容,便看见她将那盘看起来很好吃的点心推了过来。
啊~他的快乐又活了!
他好快乐啊!
“谢谢七嫂。”这次小十一也故意不去看他七哥,吃得嘴边沾了好几朵桂花,一口气吃到第三个,他七哥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视线幽幽扫过来。
看得小十一心里“咯噔”了一下,“少吃点,不容易消化。”
听完这句话小十一立马裂开嘴巴笑出了“咯咯”声,他七哥还是关心他的,他连将盘子推离自己,抹了把嘴,“我不吃了。”
吃饱喝足,余幼容就回去了。
太子殿下送的她,小十一也跟着一起去了。什么叫吃干抹净转头就忘?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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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懿带着花月瑶登门看望余幼容。温庭没去都察院,让两人进来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余幼容受伤的地方被衣服挡着,苏懿和花月瑶看不到具体伤势如何,她们只记得昨日见到陆爷的衣摆上都是血,此刻见她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不由柳眉紧蹙。
特别是花月瑶,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陆爷可好些了?”
听到声音,余幼容抬了抬眼皮,“没大碍。”
说着她微微直起身,“说要教你琵琶的,既然来了,先弹起来吧。”后天就是四大美人初选,决赛在初选后第三日。
也没多少时间了。
花月瑶和苏懿似没想到陆爷这个时候还将此事放在心上,心中既震惊又感动。
花月瑶心里虽是满满的遗憾,脸上却露出笑意,“陆爷好好养伤,大明朝第一美人这个称号美誉本就是陆爷助我得的,守不住的话也强求不了,我和懿姐都看淡了。”
“是啊,陆爷当务之急是要将伤养好。”
苏懿也跟着接了一句,再者——月瑶的那幅美人画像都被烧了,只能再去找画师临时画一幅。
她们自然找不到京城顶好的画师,画出来的画像自然也跟之前的那幅比不了。
要说失落肯定是有的,毕竟摘星楼开张那日,苏懿还跟姑娘们立下豪言壮志,要保住摘星楼第一花楼的地位。如今月瑶保不住第一美人的名号,自是对摘星楼有影响的。
只能说天意如此吧!
“你弹你的,跟我的伤没关系。”余幼容撑着摇椅的扶手,眼帘低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她另一只手指了个房间,“那有琵琶,你拿过来。”
花月瑶知晓陆爷的性子,也没再坚持,与苏懿对视一眼后便匆匆将琵琶拿了来。她刚抱着琵琶走下台阶,温庭也踏出了房间。
看到花月瑶怀抱的琵琶,他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又转头瞥了眼院中的余幼容,当即就都明白了。
温庭沉下一张脸,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开心。
只是花月瑶不太明白他为何不开心,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温大人,陆爷说要教我琵琶技巧。”
如果没有允许,花月瑶自是不敢去余幼容房中拿东西的,温庭明白这件事与她无关,他点点头,未发一言径直朝余幼容走去,走到石桌前坐下也没跟她招呼。
飘着花香的院子里,花月瑶弹了首难度较大的曲子,余幼容则合眼听着,一直到一曲结束都未睁开。
花月瑶保持抱琵琶的动作没动,她细细瞧了两眼对面的人。
也不知她有没有睡着。
过了半晌,余幼容微微睁开眼,一开口便一针见血的道出了花月瑶的问题所在,她拧眉思索片刻,“我教你两个技巧,你回去后反复练习,务必练熟。”
若是想要赢徐攸宁,光凭花月瑶的琴技定是不够的,但短短几日内她也无法让她一日千里。
“其他的你不用管。”
这两个技巧差不多是刻意炫技,她会以此作曲,让花月瑶一出场便技惊四座,势要大差距的将徐攸宁比下去。要不然就没意思了。
“我都听陆爷的。”
花月瑶没提画像的事,此刻眼里心里都是对面的人,听她说“其他的你不用管”时,她就是觉得安心。
教完技巧,花月瑶又在院子里练了两个时辰。苏懿下厨做了饭,两人一直到未时才离开,临走前,余幼容特地嘱咐苏懿明日再过来一趟。
苏懿心中疑惑,却也没多问。她们俩前脚刚走,唐德和千机阁几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来了。
见院门开着,唐德先朝里张望了两眼,见到余幼容后立即笑着叫了一声,“陆爷。”
唐德叫完又转身朝外挥了下手,站在门外的几人立即抬着箱子跟了上来,同唐德一起进了院子。
等那几人将箱子放下,唐德才说。
“老爷本是要亲自来的,您也知道他这两年腿脚不利落了,我就先来替他瞧瞧。”唐德说着偷偷打量起余幼容,单看这脸色似乎没受什么伤。
他来时悬着的心也落下了,“老爷今早儿听说陆爷在胭脂巷的事,吓得到现在都不肯吃饭,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他。”
“我没事。”
这几个字余幼容这两日已重复了多遍,却依旧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你回去告诉他,过几日我陪他对几局,让他养好身子。”要不然一盘下来他的腰和腿就受不住了。
“哎!”
唐德听懂了余幼容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
他视线扫向放在地上的箱子,神色瞬间变了变,“对了,陆爷——”他脸上现出一丝为难,“您还记得吗?老爷说让你看看千机阁这半年的账本,这不,让我送来了。”
唐老爷子这个时候让唐德将账本送过来倒不是真想让余幼容对账,而是想让她不要把心思全都放在案子上面。
最好因为看账本没时间去忙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