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鸟的长喙自仇酒儿的右肩划过,朝着她手上的烛火伸去!它的巨首正一丁点、一丁点地朝右转着......
这只巨鸟,光是头部就有两丈多高,烛火甚至照不清它的全身。它似乎是用钩爪扣在承重柱侧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羽翼每一片似乎都有一米长。
好、好大的鸟啊!
你妈的那些干涸的白色不就是鸟屎吗!!
仇酒儿只觉得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仅从外表看她就已经不是这怪鸟的对手了,钢铁巨鸟、锋利的巨爪、尖锐的长喙,又何况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作战。
唯一的好处,是这怪鸟并没有对她产生敌意,否则她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等等,也或许是,它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仇酒儿终于注意到了这怪鸟的两只盆大的眼睛上黏着一层厚厚的白膜;难不成是长久的黑暗环境让它失去了视觉能力?!
仇酒儿只觉得手微微在抖,但她还是尽可能平稳地用右手接过长明烛,右臂向外递去……
怪鸟的视线果真又被火光吸引走了!
仇酒儿战战兢兢地将长明烛立在地上,然后又极缓地站起身,一步步地朝后退去。
一人、一鸟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
“呼、呼、呼……”
初始石室内,仇酒儿剧烈地喘息着。
天呐这到底是哪里,那是什么鬼鸟,问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它!!
仇酒儿坐在魔藤吊床上,以手掩面。
要知道仇酒儿在银鹿大森林里历练时可从来没毫无知觉地被魔兽靠得这么近过!她没有精神力,但她有强大的五感和直觉,每每濒死的危险前总能让她有所预警。刚才的石室也是一样,她没觉得那里面有什么危险的存在,所以才……
可想起来进入第七石室前她的头似乎很痛,难不成是头痛影响了直觉能力??
没有了直觉能力的仇酒儿就跟盲人一样了,她此时坐立难安,也不敢继续在漫长的窄道中探索了,万一又从哪个石室蹦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直觉啊……这么想来仇酒儿曾在明玉轩一下分辨出了五件贵重玉器,那也是靠着直觉;她在经过第二至六石室时,也没觉得那里面有所威胁,直到第七石室才遭遇了巨鸟。
从二到六,是五间石室,也是五。
是巧合?还是,直觉在一段时间中只能发挥五次?
这时裂口外的窄道上传来脚步声,仇酒儿倏地站起身躲在了石柱后。可她此时气息紊乱,这在至强高手的精神力面前当然无所遁形。
脚步声精准地停在了不远处的裂口外,“藏什么藏,既然醒了,就快跟我走。”
仇酒儿有所顾忌,但她也害怕被一个人扔在这里,索性就站了出来。
裂口处站着个身披灰袍的老者,长相朴实、气息绵长平稳,看不出修为。老者见到仇酒儿,只丢下一句“跟我走”就率先朝右手边进发了。
天呐那边可是有怪鸟啊!
仇酒儿脚步微微一顿,但还是赶快跟了上去。
“老前辈,请问这里是哪里?”
“您说我是您的故人,请问您是谁?”
“老前辈,前面石穴中有魔兽,我们走过去不要紧吗?”
仇酒儿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老者都没有出声,直到第三个问题他才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疑道,“你进过其他矿室了?”
“我……”仇酒儿不认为说谎有好处,只好道,“晚辈进入了从最初的起、第七间的矿室。”
“钢皇的巢穴?呵呵,你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老者说罢不再言语,又径直走远了。
不过临近的矿室中唯有钢皇那间算是危险的,这丫头怎么好死不死地偏偏进了哪里?
老者语气不善,“你没进其他矿室?”
仇酒儿恭敬回答道,“只进了钢铁巨鸟的那一间。”
“那你可真是命大。”
明明是因为我机智!仇酒儿暗中诽谤,又跟紧了老者的步伐,锲而不舍地问道,“前辈,你唤它钢皇?请问那是什么魔兽?”
“哼,我几次三番请你做客,你都丝毫不给我情面,现在倒是装模作样地客气上了?”
仇酒儿大汗,只好又把月明秀卖了道,“是我那明秀大哥不会来事,随意帮我做主,并没有将前辈的信件传到我手上。晚辈实在是委屈,恳请前辈原谅!”
老者冷笑,“你们这对狗男女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是把我老头子当成傻子耍?”
“不敢不敢,晚辈是真的没有收到信件啊!事关鬼棘魔藤,晚辈要是知晓,怎么可能不应邀前来呢!”
‘鬼棘魔藤’四个字仿佛是触动了老者一般,他又重重哼了一声,但却没再追究仇酒儿,只是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跟紧!”便不再说话。
*****
漆黑幽暗的窄道一直通到第九间矿室时陡然左折,这直角形的拐弯仅仅能通一个人走路通过;而拐过去以后又是经过五间差不多的矿室,这才在左手边浮现出一条下行的楼梯。
这楼梯就更加尴尬了,仇酒儿不得不侧身下楼,胸口还时常会摩擦到石壁。
难道我太胖了?前面带路的老头走得就很舒坦啊。
仇酒儿提着气走完接近百米的极长石梯,终于豁然开朗了。
这里像是——广场?库房?看得出这里的面积极广,脚下踩着的也不再是土石,而是青绿色的大理石砖,一根根承重柱上也刻画着精美的龙形浮雕。
明明应该是很空旷敞亮的地方,地上却重叠码放着许多铁笼和铁箱,每一只都有近半丈高,蒙着黑布,看不清内部。
“跟我来。”
仇酒儿恍然,赶紧跟上老者的脚步;老爷子明显很熟悉这个地方,领着仇酒儿从铁笼铁箱中穿梭着。
“呼哧——”
“吼——呜呜——”
这些箱笼中装着的竟都是些活物?!是魔兽??
黑暗中的各种瞳孔和喘息让仇酒儿心惊胆战,她现在只觉得这个地方诡异至极,老者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前辈,你是驯兽师?”
老者竟然很意外地回复了仇酒儿。
“驯兽师?不,我顶多算是个饲养员。”
什么?!饲、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