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弈睫毛低垂,脸上没什么反应。
云星听了却不舒服。
“薛伯母,往常也就罢,今日你若再戳长弈的心窝子,我可不惯着你。你若不当长弈是薛家人、不当他是你儿子,那他就只是我未来相公,我不许我未来相公帮你儿子买官!”
薛母的脸色刷的变得难看极了。
“你凭什么阻止他帮薛家?”
长弈握住云星的手,道:“娘,当官也好,入伍也罢,若没有真本事,无异于送死。”
云星说得更直接。
“薛伯母就这么急着花钱送两个哥哥上断头台?”
面对这种无理要求,总有一个人要做醜人。
长弈受的已经够多了,她也不介意被薛母记恨。
不料薛母听完后面色煞白,当场就留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这么严重吗?那……儿子,你打仗那么久,有没有受伤啊?”
云星暗自叹了口气。
一餐饭到尾声即将各自入眠,她总算还知道关心他一句。
长弈对她自然是报喜不报忧了。
云星记着长弈的话,猜想他或许是考虑到自己随时会在战场上丧命,担心来不及成婚所以才这么早提婚事?
晚上,她做了个梦……
“听闻,幸运星小殿下还未化形,紫微仙帝便相中司水神君做她的夫君?”
“此事千真万确,且司水神君当众拒婚,小殿下已然成了天界笑柄。若是我,少说也得百千年后再出来见人。”
“还未化形,有什么脸可丢的?司水神君绝世风华,清心寡欲数十万载却活成众女君梦中的最佳仙侣,他拒婚可谓是普天同庆啊!”
“但紫微仙帝惯于软磨硬泡恩威并施,据说还找了月下仙人索要红线为小殿下……神、神君!”
缥缈天界,宫娥们满舌生花,在瞧见清贵高雅的司水神君后噤若寒蝉。
司水神君眸光清澈冷淡,分明是惩罚的话语,声音却如泉水般携着些许温柔之意。
“妄议仙帝和帝女,自去领罚。”
“……是。”
司水神君遣散宫娥后拂袖转身进了观星台,迎面是一团悬空的圆形灵蕴,异光夺目。
“帝座曾说,他的女儿生得盛世容华,今日一见却似王婆卖瓜。”
灵蕴忽而星光涌动,华彩耀眼,发出一道慵懒而清浅的瞌睡声,仿似少女苏醒。
“非也非也,我不是瓜,而是个球。司水神君与我想象中亦有不同,神采奕奕,风仪卓然,全无半点被万千宫娥在梦中调戏了数十万载的迹象,幸哉幸哉。”
司水略弯眉眼朝灵蕴迈近一步,仙风撩动白色的衣摆,抬手间一根红线缓缓飞向灵蕴上方。
“小殿下伶俐。本君此来是为两件事,一是归还帝座落在本君身上已认小殿下为主的姻缘线,二是想借观星台宝地向诸天星辰许个心愿。”
“诸天星君大多接收凡人的请愿,神君请愿不妨同我说,我比他们灵验哦。”
司水默了几息,直言道:“盼帝座放弃促成我俩的婚事。为此,本君愿献出半身仙力助小殿下化形,自罚下界历劫百年。”
云星想再听那团灵蕴说了什么,却惊醒了。
那团灵蕴,不正是她自己吗?
梦境中的事是他们下界前真实发生过的。
司水神君这般抗拒成婚,他日回归天界若想起她在凡间跟他的转世成婚,没准会指责她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