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竹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着他。
“长弈,我娘疯癫了这么些年,我身边就只有青菊一个妹妹可以说话。”
大宅院里,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内宅,兄弟姐妹没有几个是团结互爱的。
长弈不忍的回视她。
但是除了几句宽慰的话,他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燕二小姐,你们心地善良,好人会有好报的。三小姐一定不会有事,你放心。”
燕白竹泪都流干了,暴露在风中显得干涩得有些憔悴。
她眼下哪里听得进他的安慰。
“除了青菊,我就只有你们这几个朋友。可是长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却从没喊过我的名字。”
长弈愣了一下。
如果一个称呼能让她没那么难受,叫一叫又何妨?
“白竹,云星或许有法子。”
在这种情况下,云星独自离去,他就是不说,他们也能猜到云星也是在为青菊奔走。
燕白竹捂着嘴,眼泪又落下来。
她不想让周遭的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朝他走一步。
还未靠近他,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白竹?”
萧冰柔穿男装上瘾了。
离开书院后,但凡外出游玩仍动不动就扮作男子。
“白竹,你怎么了,为何哭成这模样?”
长弈见了她,又默不作声的想走开。
她却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揽着白竹的肩膀瞪向长弈。
“薛长弈,是不是你欺负白竹?”
燕白竹脸色又白又红。
“冰柔,是我自己难过,不关他的事。”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书院的时候萧冰柔就时常打听长弈,事无巨细。
起初变着法子跟他们套近乎,为此还给云丝坊带了不少生意。
但长弈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她就彻底没了耐心。
每次见长弈都绞尽脑汁寻他的错处。
堂堂宁乐郡主,这些年没少在她跟前说他的不是,当面更是毫不留情。
长弈无奈的驻足,回身对她行了一礼,是平民对郡主的。
“回郡主话,并无此事。”
萧冰柔瞧他不咸不淡的模样更来气。
“薛长弈,你别以为即将成为举人就可以对白竹动手动脚,你敢再靠近她半寸,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好大一顶黑帽。
长弈黑着脸回了两个字。
“不敢。”
结业后,育桃书院的确有意让他和云日继续在书院考举人。
但这件事还不算尘埃落定。
燕白竹措颜无地的看了眼周围。
“冰柔,没有这回事,你别冤枉他。”
“我哪有冤枉他?”
萧冰柔很大声,姿态有些不依不饶。
“方才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靠那么近,都差点抱你了。大庭广众,他简直色胆包天!”
周围人来人往。
只看眼神就知道他们觉得这三个少年少女陷入了三角恋。
不明内情的甚至误以为萧冰柔是因为自己心仪的女孩被人觊觎才怒火滔天。
长弈愠道:“宁乐郡主,你怎么冤枉我不打紧,可你若当白竹是朋友,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诋毁她的清白。”
萧冰柔迎着他正视自己的目光,是怒是冷她都乐见。
“不是最好,白竹可是西邺城首富的千金,你配不上她,就死了这条心吧!”
长弈懒得跟她废话,对燕白竹颔首就转身进了医馆。
燕白竹微恼的低声道:“冰柔,长弈他不差,喜欢他是我的事,你别再这样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