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宿学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可江宿学又教我们‘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长弈一脸求学若渴,接着道:“这算不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碰到好看的花,该折还是不该折呢?”
云星抿了抿唇,把脑袋压得低低的,尽量降低存在感。
掌院抚了抚胡子。
“这个嘛……你勤学好问是好事,回头我让两位宿学切磋切磋,再让他们给你解答。”
“多谢掌院。”
长弈就趁机拉着云星跑了。
掌院对他生了好感,竟也没想着拦下他做责罚。
“咯咯咯……”
云星跑远了才敢笑出声。
“长弈哥哥,掌院都被你糊弄啦!”
长弈摸了摸脑袋道:“我没糊弄他,我是真的不懂。”
云星:……
“我也不懂,回头你得了答案记得告诉我吖!”
“那是自然,左右你现在在农庄,等休沐期到了,我就去接你回家,到时再告诉你。”
“好~”
进书院已有一阵子,她也该离开了。
云日这会儿该在课室听学,她不想再连累他受罚。
长弈送她到门口时,燕青菊已在那儿等着她。
“你们怎去了那么久?”
云星告别了长弈,跟她边走边说。
“还不是有人趁长弈哥哥不在就使坏,幸亏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燕青菊摩拳擦掌道:“谁这么坏?让我揍他!”
“长弈哥哥自己能应付。”
云星撇撇嘴,懒得背后揭萧冰柔的短。
燕白竹跟她关系好,闹到最后恐怕连累她左右问难。
何况长弈如今可厉害了。
有人帮他洗衣服,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嗯,笨鸟先飞了。
燕家的马车扔停在书院外不远处等她们。
她们一块上车后,燕青菊让车夫先送云星去农庄。
头几个月,幸正丁还时常在农庄里陪她,带她熟悉人和环境。
眼下,他似乎比她预料中更放心,陪她的时间开始变少了。
云星回到农庄时,发现幸正丁不在。
但是,有个不速之客。
他一身深蓝色束腰锦袍不算张扬,却颇为讲究。
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很是不屑。
“你就是幸正丁找来顶替他的那个小娃娃?小肉球,最适合滚了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旁边的人也跟着笑。
但那两个人是他带来的,其余都是大农庄的人,他们就是笑也不会太放肆。
如今他们跟着一个小娃娃,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农庄的事务一切如常,只因幸正丁的旧交情在。
时间久了,云星自己都能预料到他们的逆反心。
她已猜到眼前人是谁,却问:“你是谁?”
旁边的人道:“这是我们的覃老大,你居然不知道?”
云星了然道:“哦,原来你就是二工头,覃贱人呀?久仰大名啊!”
“你再说一遍!我叫覃进仁!”
覃进仁火冒三丈高,若非她是个小娃娃,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云星就努力再说一遍。
“覃、贱、人!”
大农庄的人都憋着笑。
覃进仁的脸又红又黑的,忍着盛怒指着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不好,我就把你扔进浣洗池里!”
被一个女娃娃赶去新农庄就罢了。
还被她当面挑衅,他若能忍就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