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拍了拍装着蚕丝的箱子。
“你喜欢就好,不过,我想请你回家后把这块手帕拿给庄主看。”
燕青菊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笑望着手中的帕子。
“云星,我听大人们说,送手帕通常是为了当做信物,尤其是定情之物。”
云星眼皮跳了跳。
“那我就再织一块,图案是一段白色的竹子,送给白竹姐姐。”
燕青菊当即皱眉,不高兴了。
“为什么你唤白竹为姐姐,却直呼我的名字?”
这有什么可计较的?
“我叫的不对吗?你本该也唤她一声姐姐呀!”
双生姐妹也是有先来后到的。
既然送手帕有那样的含义,这礼物就得送双份才好啊!
燕青菊撇撇嘴。
“为什么要拿手帕给我爹看?我可没有到处秀礼物的喜好。”
云星认真道:“你就问问庄主喜不喜欢我的蚕丝,如果他喜欢,我愿意将一半蚕丝抵偿我们家没有送到农庄的桑叶。”
“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爹免了幸师傅的责罚。”
“嗯。”
家里的桑叶都被她用来养蚕了,只能用蚕丝去抵。
燕青菊望了眼蚕室里的几箱子黄蚕丝。
“这些蚕丝若拿去卖,定能卖得比普通蚕丝更高的价,你不跟你家里人商量吗?”
云星摇头:“我家人不会反对哒!”
庄主对他们那么好,便是这些蚕丝的价值远比桑叶高,他们也不该锱铢必较。
“你家人真好。”
燕青菊说完,眸光暗了暗。
她离开大桑村后,连着两日,幸正丁都没有回家。
苏珍茹母女三人都猜到,他留在城里多半是因为桑叶的事。
晚上入睡前,云星对苏珍茹道:“娘,明日若爹还不回来,后日咱们就带着桑叶进城,顺道给哥哥们带两件冬衣,好不好?”
“好,到时娘带你进城。”
苏珍茹给她们姐妹俩盖好被子就回自己的卧房。
深夜时,云月瑟瑟发抖。
云星醒了,钻进她怀里抱着她,把自己当成暖宝宝去暖她。
“姐姐,抱抱就不冷了。”
被褥已经够厚了,但云月每年冬天仍是会冷得在被窝里发抖。
云星抱着她捂了好一会儿。
她的身子转暖后睡得更沉了。
云星闭上眼正要睡,却听隔壁蚕室传来异样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撬锁。
她小心翼翼的钻出被窝,给云月掖好被子后披上外衣出门。
夜间对她来说同白昼并无不同。
堂屋的大门开了一条大大的缝才够她悄悄的钻出去。
刚出门,就瞧见蚕室的大锁恰好被那人撬开。
竟是许六根。
他身上背着包袱,像是要出远门,却跑来她们这儿撬锁。
“看我不吓死你!”
云星在他摸进蚕室后三两下抓乱自己本就不整齐的头发,然后跟进去。
“呜呜呜呜呜~”
许六根吓了一跳,转身后退时被地上装着蚕丝的箱子绊倒。
砰!
“谁!”
他捂着嘴低声试探。
云星喉咙里继续发出瘆人的“呜呜”声,紧跟着颤声唤了一声“相公”。
“啊!滚开!别缠着我!”
许六根把她当成了许方氏,他那刚过世几个月的婆娘。
“呜呜呜呜呜~”
云星叫的时候在他周围不停的走动,仿佛整个蚕室里都在闹鬼。
“阴魂不散的臭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