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燕家门外时,幸正丁的马车已停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爹!”
“正丁叔。”
长弈直接抱云星上车。
云星从马车窗探出脑袋跟燕青菊告别。
回村的路上,幸正丁听他们闲聊了许久才开口说话。
“长弈,薛家的事,叔没能在庄主那儿争取到。”
长弈面色如常道:“叔千万别自责,我知你尽力了。”
方才他的脸色,还有这小半路的沉默,已经说明了结果。
云星问道:“爹,薛家伯父究竟欠了庄家多少银两啊?”
一千四白两银子都没能还上。
幸正丁从兜里取出燕家开的收据递给长弈。
“这是我以你的名义替你爹还的一千二百两,还欠将近一千两银子,往后赚了钱再还上。”
云星问道:“一千两……是不是还算利息?”
“那是自然。”
幸正丁叹了口气,又道:“原本不欠那么多,是利滚利,加上……”
他不忍的回头看了眼长弈,才道:“庄主说前些日子,你爹醉酒误伤了工友。人家的亲属找庄家索赔,庄主得赔啊!但这是人为的,钱还得算在你爹头上。”
所以,燕暮红赔偿工人的钱只算是借给薛大贵的,照样收利息。
云星叹了口气。
当初就是不当心才惹得庄里走水。
吃了教训还不长记性,居然醉酒闹事,这不是嫌日子过得安稳了?
长弈捏紧手中的收据,默不作声。
幸正丁道:“你爹眼下被安排在别处干活,都不爱回家了,连我都许久没见着他了。若不是庄主提起,我还不知道他又……”
长弈深吸一口气,道:“正丁叔,你拿一千二百两还了薛家的债,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余下二百两,他们总要过日子。
不能为了眼下拼了命也还不上的债把日子过得紧巴巴。
云星道:“长弈哥哥,你放心,这些钱迟早会还上的。”
幸正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皱的,最后只叹了口气。
口袋里有了余钱,他们终于可以买织机了。
纺车也买了必要的部件进行一次彻底的修理。
休沐期结束,幸正丁送云日和长弈去书院后,又抽空去山里拉竹子来削成竹片,多做了些蚕箔。
蚕架又加高了几层。
家里的蚕丝不用急着卖,云星就堂而皇之的织起了丝品。
幸正丁就哄道:“宝贝,先跟你娘学学,学会了再自己动手可好?”
这些蚕丝可金贵着呢!
她还没学过,不懂织机梭子这些工具该怎么用,别白白糟蹋了蚕丝才好。
云星就当着他们的面,让苏珍茹帮她踩织机。
她就用梭子织丝。
云月惊奇道:“云星,你进城是不是偷偷去学过呀?”
又或者,这也是那个老神仙渡给她的,无师自通的特殊能力?
云星索性点头。
“进城玩的时候去偷窥了一会儿,觉得好好玩哦。”
可是,她的腿太短,坐在凳子上够不着脚踏。
幸正丁二话不说就给她弄了一个专用的小凳子,还在脚踏上固定了两块木头专门给她踩。
凳子变矮了,脚踏加高了,她就能自己操作织机。
而家里人不在时,她用的都是乾坤袋里的织机和天梭。
速度之快,那是十个妇人一块织丝都没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