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氏见云星没有半点认错的态度,反而语气里携着淡淡的得逞,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这小胖墩,落了水就突然会说话了,你说,你是不是学了什么歪门邪术来害人?”
全场都被她丰富的想象力惊到了,刚拿起碗筷要用饭的人又重新放下。
幸正丁也满脸错愕道:“我只当你会说我女儿往你儿子脸上抹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就这个……什么邪术?你是得了臆想之症吗?”
云日也怒道:“大门在你后边,出门左拐是去村医家的路,您快走不送!”
长弈道:“一口一个小胖墩,二黑子是学着你叫吧?他往日里总欺负云星也是你授意的吗?”
王方氏怒骂道:“薛老三!你个农奴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早就泼了!”
云星忽然叉腰,横眉怒目,短粗的小腿踢了踢地上那个装满下水汤的木盆,又道:“长弈哥哥,再泼她!泼她泼她泼她!”
去她的农奴!
最臭的嘴就应该用最臭的水洗,以毒攻毒以臭洗臭!
满是任性的话语用委屈气恼的调调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惹人怜。
长弈听了就应声弯腰,看样子是真的要泼脏水。
王方氏忙拉着二黑子后退两步,颤手指着他们,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你们……你们又想做什么?幸正丁!你仗着在农庄里混了个工头就欺负人,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许方氏在一旁道:“我就说嘛,他们是不可能理会的,又没痛在他们身上,他们连承认都不敢又怎会愿意赔偿?”
合着是来索赔的。
幸正丁敲了敲手中的木棍,道:“这事儿我们幸家没话同你说,跟我是不是工头没干系。若真想要我们幸家赔偿,你就去请村长,或是去衙门击鼓鸣冤状告我,省得在我家门口浪费时间,倒了大伙儿的胃口图惹人厌烦,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苏珍茹跟云月又忙着招呼乡亲们用饭。
幸正丁也示意长弈和一双儿女去吃饭,俨然当两位方氏不存在。
王方氏几乎是暴跳如雷道:“姐,你不是说有法子让他们给个说法再赔偿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云星刚转身,闻言就顿住了,回身冲他们歪了歪脑袋。
原来,是许方氏怂恿二黑子母子来找茬儿呢!
她指着许方氏,已不像方才那般焦躁。
“这是最后一次啦,往后你再挑拨是非,小心倒大霉。方才黑子娘可是说咯,我一赌咒就会灵验哦。”
许方氏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黑子娘那番话就是她得知二黑子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后挑拨起来的,又岂会当真。
“哈,你这般厉害索性上天得了,跟太阳双宿双飞去啊!”
云星就抬头看了看快落到山头的红日,嫌弃道:“太阳有什么好,火气这么旺,我才瞧不上他呢!”
不知是否长弈的错觉,他只是不经意瞥了眼落日,却发现有一朵云霞迅速飘过,将太阳给挡住了。
落霞的颜色衬得天边像是少年害羞的脸。
只这么短短的一瞬,太阳还未彻底掉下山头,但天色突然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