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动手被人拦着各种道理劝说。
什么大老爷们儿别跟女人一般见识,他可不管这些。
这个女人居然三番两次恶意诋毁他娘和妹妹,还四处散播谣言。
这还不够,还敢上门辱骂!
他不过是脚受了点伤清净了几日,这些人是当他死了还是残了?
“云日,这儿,这儿还有一盆。”
云月把刚装的一盆水放在他脚边,然后拿走他手上的空木盆。
幸正丁两口子都看呆了。
围观的乡亲们也是一脸的呆若木鸡。
云星自己动手把眼镜揉红了,看见哥哥姐姐的举动,险些破功笑出声来。
长弈默默的将她抱到一边,免得她被殃及。
许方氏颤手指着云日道:“你……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做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依我看你也别去念什么书了,没得去了外头丢尽咱们大桑村的脸!”
先把云日捧高了,站得高了要求自然更高,他达不到就得承受众人的口水。
这是想利用舆论给他制造压力,挑唆乡亲们站在她那边拉偏架。
幸正丁却不吃这套。
“觉得丢脸那定是你自个儿的问题,不是我们幸家害的。我们幸家若逮着机会丢你的脸面,你以为我们就只会丢掉?”
云日也并未觉得读书人的标签能成为阻碍自己维护家人的枷锁。
“我们会撕掉!”
“没错!”
幸正丁挥了挥手中的木棍,又道:“刚吃了猪下水汤,要不要再试试我手里的棍子?”
一旁的乡亲们对他父子俩骂架的功夫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按说男人跟女人这般计较会很丢份,眼下看得心潮澎湃却是咋回事?
有些帮工平日里也没少遭到长舌妇的编排,原本劝说幸正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也不再吭声了。
乡亲们看得爽,幸家也没打算消停。
云日紧接着指了指地上云月刚端过来的木盆。
“还是你更喜欢方才的下水汤,这儿还有,管够!”
他泼的那盆水是大锅里给猪下水焯水用的。
苏珍茹没来得及处理,原本留着待会儿收拾饭桌再一块清掉,不料被儿子这样用。
村子里的女人骂架太常见了。
可自家这对父子一块上阵,竟没她什么事了。
许方氏已经气疯了,哎哟哟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形同市井里撒泼的叼妇。
“哎哟喂我的娘耶,幸家这对贼父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了喂,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哟……”
王方氏被泼了下水汤也火冒三丈,刚抖掉滴滴答答的脏水,见状竟也呆愣在那儿好半天说不上话。
原本是她主张来为儿子讨公道,这会儿竟像是成了局外人。
云星瞧着,默默拉过长弈的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旁人只以为许方氏闹得凶让她感到害怕。
长弈却知道,她圆滚滚的身子在颤抖,在偷笑。
许方氏坐在地上双手拍着自己的腿,干声哭嚎。
“我们许家是造了什么孽啊,招惹了这样的黑心人?刚把我男人打得半死不活,没几天又撺掇农庄里的工仔扣了我的桑叶不给钱,幸正丁,你这是要断了我许家的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