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舒兰嘲讽道:“你敢不敢脱裤子给大伙儿瞅瞅?当时我就躲在幸家桑田的柘树边,在你逃跑时瞧见你后腰下有一块巴掌大的黑疤痕,可丑了,匆匆一眼却想不记住都难,恶心得我好几日吃不下饭。”
此话一出,人群静默了一瞬。
村里的汉子平日觉得热兴许会光着膀子示人,可后腰下却是隐秘部位,是不轻易让旁人瞧的。
哭叫声乍然响起,又是许方氏哭闹着要打许六根,打不过也不忍心打了便又冲邓寡妇去。
邓寡妇的头发被她揪得像鸡窝,还断了好几撮。
这一举动无疑是证实了刘舒兰所言非虚。
吕大方恼怒的看了一会儿戏才又让几个乡亲拉开她们。
“村长,邓寡妇已是犯了通奸罪啊!”
“就是啊,不检点的女人,按规矩该将她浸猪笼。”
“浸猪笼!”
“浸猪笼!”
云星听着越发中气十足的附和声,抬头望了一圈,发现许家院子不知何时已挤满了人,连院外都有不少男人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吕大方沉声道:“大伙儿先将邓氏关起来,明日召集村里几个老人一同商议,若没有异议便按规矩办吧!”
“铁证如山,她又无话可说,哪还会有异议?”
“对,没有异议。”
邓寡妇浑身发软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几个村民将她带到她家柴房看管起来。
云星指着许六根道:“他呢?不罚他吗?”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就是声声谴责,就是没有人说要怎么责罚他。
许六根也是滑头,见邓寡妇的惩罚跑不掉了便将过错推给她,说她屡次勾引他才抵不住诱惑犯了错。
半晌后,云星可算明白了,这种事,女子的下场很惨,而男子几乎是不用承担什么责任的。
“骂一骂就算了么?”
他意图欺辱娘亲,还打了娘亲,就这么算了?
云星仰头望着长弈,虽然不指望能改变什么结果,但还是把自己的不开心传达给最懂自己心情的人。
长弈揉了揉她脑袋上的髽髻,却无话可说。
幸正丁一张黑脸仿佛只剩眼白了,当下却不好当着众乡亲的面再拿身受重伤的许六根出气。
这种场面本没有一个八岁男孩说话的份,可长弈瞧着云星气嘟嘟的小脸,忽然道:“村长,我有个提议,不知您能否采纳?”
吕大方问:“什么提议?”
“浸猪笼的时候,让许六根也亲自动手。”
吕大方这把年纪一听就知道他想要什么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效果。
“好,就这么办。”
许六根咒骂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伤成这样怎么去?”
云星怒道:“你跟狗也没两样,良心给了你就是喂狗的,叔伯们就是有也不能给你。”
长弈在一旁重重的点头。
幸正丁也没好气道:“不用你出力,你就在近处瞧仔细了,到时最好想想猪笼里的人换成你是什么感觉!”
许方氏几乎是用哭丧的语气喊:“这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家里牛还有一头没找回来,走散的十五只鸡被人吃了八只!我们许家这是招谁惹谁了要蒙受了这么大损失啊?我家老许伤成这样,还要去给那贱女人送行让他伤上加伤,她凭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