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茹愠道:“你别瞎起哄,长弈念书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又对长弈柔声道:“长弈,去书院会认识更多同学,他们中很多人可能比你年纪小,但读过的书认得的字远比你甚至比云日都多得多。我们不跟任何人比,只管按自己的步骤来,这个急不得,知道吗?”
长弈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看了她和云星一眼,郑重道:“婶子放心,我方才又仔细想过了。云星半天学会的东西,我学不会,那就用一天,哪怕两天也没关系。总之,我不会让白花花的银子白花了的。”
云星听着,漂亮的眼睛弯弯的。
苏珍茹也笑得更深了,往他碗里舔了一勺肉汤。
“好孩子,快吃饭,吃饭。”
云日的筷子暗暗戳了戳碗里的米饭。
怎么办,还是有点气呢!
饭后,一家人都惦记着明日进山的事,早早就洗洗睡了。
云星睡不着,怕吵到云月也不怎么翻身。
但想到平日里独自外出的机会不多,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趁着夜黑风高前往邓寡妇的家。
那个女人拐着弯的嘲讽娘亲,云星很是气恼,想狠狠的吓唬她。
今夜星月都被乌云遮住了,好些人家已熄灯睡了,也有零星几户还燃着灯,暖黄的光线泄出窗外,勉强照亮眼前的路。
不过,就算没有那些灯光她还是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邓寡妇的院子是篱笆围起来的,院门竟未上锁。
云星正要推开柴扉,却隐约听到身后的屋舍传来争执声,屋主好像就是那个附和邓寡妇后被自家娘子拧耳朵的壮汉。
她决定先去听墙角。
“你说,今儿到底瞧了幸家那婆娘几次?”
女人气喘吁吁的,显然气得不轻。
壮汉的语气很不耐烦,却不敢发作。
“说了没有就没有,没有几次!”
“那就是看了!”女人声音拔高显得更尖锐,“好你个没良心的许六根,我在你许家任劳任怨,还给你生了两儿子,你就这么对我?”
许六根烦不胜烦。
“我怎么对你了?我长眼睛做啥用的,不就是为了看东西看人,她一个大活人,谁晓得她啥时候又在我跟前冒出来,我咋就不能看了?”
许家媳妇儿听了更来气。
“是她自个儿冒出来还是你管不住自己的腿贴上去?幸家那个贱婆娘,前几日还唆使她那个哑巴女儿撞伤我外甥,我迟早得找她把这些账一次算清楚算仔细了!”
云星恍然。
许家媳妇儿是二黑子娘的亲妹妹。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家一个德行。
许六根纠正道:“人家女儿早几日就会说话了,声音脆生生的好听着呢!”
许方氏冷笑一声:“怎么,听你这意思还很可惜那不是你女儿啊?”
云星一听,心里火气大盛,小拳头捏得……虽说因为肉多瞧不出泛白的关节,但也嘎吱响了一下。
许六根哼道:“那是你们女人家心眼儿小瞎起疑,别冤枉我。还有,你那外甥被撞伤自有他爹娘去讨公道,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个啥?”
许方氏三两句总绕不开他跟苏珍茹有一腿的疑心。
“我为自己的外甥讨公道怎么了?你明里暗里的不让我去找她,难不成还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