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长弈的错觉,他觉得身后一股凉飕飕的风吹来,跟在山里时很相似,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还未开口,云月就道:“刚才是情况危急,明日你再去一个试试,看爹回来不把你关柴房去。”
“那就不让爹爹知道,免得他白白担心。”
云星笑眯眯的,大摇大摆的跟在娘亲后面。
苏珍茹着急背儿子回去让村医瞧,这会儿小女儿打什么主意她都不出声,但明日她是不会让他们再进山的。
回到院子,长弈放下东西就道:“婶子,我去请村医过来瞧瞧?”
村医是必须请的,但云星觉得他们都累得不轻,跑腿的活儿就不用辛苦他们了。
“我去我去。”
她自告奋勇的说完就往外跑,显然不想他们跟着。
“云星你慢点跑。”
云月觉得自己都快被她吓出皱纹了。
亏得是在村子里跑腿,一路上都是乡亲们的宅院,也不怕有什么意外。
云星跑了一段,发现家人没有追上来就放慢了速度。
左右云日的毒已清得差不多了,请村医不过是为了安家人的心,她跑这一趟可不能白跑。
“哎?这不是云星嘛,你娘舍得放你一个人出门儿啦?”
有人打招呼,云星就拔高声音回话:“娘亲得了两条野山鸡回来,让我跟村医拿些补药回去炖汤。”
云星嘚瑟了一路。
往常她不会说话,村里有些人没少奚落爹爹和娘亲。
闲聊也就罢了,若是生了鸡毛蒜皮的矛盾,他们能拿她不会说话的事夹枪带棒的损爹娘,还赌咒她有这样的爹娘一辈子都说不出话。
这两日她会说话的事或许已经传遍全村,但眼见为实,她逮着机会恨不能凑到某些人耳边喊破他们的耳膜。
一个人听了她的话就笑着道:“诶哟,一下子得了两只野鸡呢?你娘可太能干了。”
云星瞧见她一脸善意的笑容,想起她曾在娘亲外出,姐姐又发烧时来家里给她们姐妹俩熬过一顿肉粥,顿时笑得两眼冒星光。
“对呀,舒兰婶婶忙完了去我家吃晚饭吖,鸡汤管够。”
刘舒兰正要开口,隔壁家邓寡妇就煞风景的插话道:“嗐,能干就能干呗还用说嘛,这会儿村里谁不知道,幸家那婆娘最能干了。”
她家斜对面一个壮汉正用汗巾擦着油光瓦亮的背,闻言顺着她的话道:“能干是能干,就是可惜了不是谁都能干。”
话刚说完就被他家婆娘跑出来拧着耳朵往屋里扯,哎哟哟的喊着饶命。
“我让你吃着碗里瞅着别人的碗,今儿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云星瞧着,小脸上的嘚瑟消散得无影踪。
他们这话什么意思?
刘舒兰也笑意尽失,没好气的斜了邓寡妇一眼道:“你这黑心寡妇,嘴再毒也不能往孩子身上喷啊!”
邓寡妇翻白眼哼道:“我说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这话糊弄孩子就罢,搁我跟前装什么胖蒜头呢?好好的牙口力气大得能啃下牛骨头,就是合不上那两片口水乱飞的嘴唇。”
她人不错,但发起脾气来也有一股泼辣劲儿。
邓寡妇啐道:“呸,明明是狗拿耗子还当自己是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