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沐风讶异地回眸,眯眼露齿笑,“够,当然是够,惊扰到你这个大孕妇了哪儿敢不够。”
他几近咬牙切齿,说出的话也是夹枪带刺。
易晓柔的脸色白了又白,微微闪烁地直视纳兰沐风,心头闪过千万种想法,却都被她不动声色地压到心底。
随即垂下眼不再与他直视,只是喉咙动了动,才道,“既然你知道,那就闭嘴。”
“晓柔姑娘……”紫纭宸看着易晓柔欲言又止。
易晓柔望着他,再瞅瞅纳兰沐风,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都一齐出现在眼前了,简直不是心累二字可以形容的。
“看来你们找我都有事并且是因为同一件事,进来吧。”
紫纭宸与纳兰沐风对视,随即两人一同迈过门槛而入,几乎是同时动作,就连落座也是一个时候,纳兰沐风瞥过紫纭宸,目露不屑地撇过头哼了声。
紫纭宸皱了皱眉,略有局促。
“有什么问题要解决的趁现在,我的时间有限。”她末尾补充上一句。
看看两人,完全没有发表的意向,易晓柔先从容易下手的开始。“你找我有事吗?”
紫纭宸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川字,“晓柔姑娘我……”
“我确实有了孩子,父亲是谁想必你没什么必要知道,并且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稍呆多几日便能完全离开这儿不受管束,你也不用担心在人间无落地之所,毕竟你魔性大发时杀害的只是魔兽,如果民间容不下你,还有你清云山那个归所。”易晓柔一口气不带喘地说道,眉目疏淡得让紫纭宸心寒。
更叫他觉得颜面落地,她这番话,无疑是将他在纳兰沐风面前所说的一切变成一团可笑的泡影。
她在赶他走,并且为了赶他走还不惜说了这么多话。
紫纭宸虽然性子绵软,可到底不是个没脾性的,更不是纳兰沐风那种易晓柔赶他一百遍他依旧狗皮膏药似地粘在易晓柔身边的无赖。
易晓柔讨厌他,甚至因为他的存在而烦恼,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并且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至于易晓柔话说得这么阴白他也要不要脸地在易晓柔身边死乞白赖。
“好,纭宸身上的毒就多谢易姑娘了。”他眉目微敛,就连一贯的称呼也变成了最开始的易姑娘。
他唇瓣动了动,“易姑娘身子虚弱还是得好好休息,纭宸就不打扰易姑娘了,先告辞了。”紫纭宸礼貌地同易晓柔颔首,随即转身就走,速度快得易晓柔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离开了。
她看着紫纭宸渐隐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转身面对纳兰沐风,“他的事解决了,你呢?”
纳兰沐风只是懒散地拄着下巴,用那双潋滟的美目瞅着易晓柔。
殷红绯薄的唇瓣一张一合,低沉似百年老酒般醇厚的嗓音就从喉中倾泻而出,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耳朵会怀孕。“本尊这事儿,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解决得了了。”
手掌拍了拍桌面,他俨然像一个教训顽劣孩子的家长,他微抬起下巴,“喏,坐,咱们慢慢来算账。”
易晓柔皱了皱眉,还是听话地搬了个椅子坐下,她感觉纳兰沐风的态度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觉察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就是好像感觉……她是做错事被审的那一个?
“听说,你要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