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面那个女人,虽然只是侧面,却不得不承认,很美,一身艳俗的大红衣裙,却被她生生穿出飘逸的艳丽,张扬而妩媚,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浑身上下每一个头发丝都在散发着尤物的妖艳,比妖更妖,比精更艳。
即使不愿意承认,可是对纳兰沐风那个年纪的男子,似乎是这样妖艳的女子更有吸引力吧。
而且……虽然纳兰沐风一直口头上说喜欢她,但是他的年纪还有他的身份……定然早已娶妻,说不定三妻四妾三宫六院……
易晓柔瞧着两人模样似乎甚是熟稔,纳兰沐风懒散地靠在石壁边,唇角勾起的浅浅笑意比起平时来的邪魅更显得真心。
他站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没有撑起防护罩,所以没一会儿全身都被雨水沾湿。
她抬了抬脚,瞬间僵住又收了回去。
真是的!她刚刚……是想做什么啊!纳兰沐风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八竿子打不着的她想去干什么,又能去干什么?
易晓柔袖下五指渐渐收紧,那微凉的风吹过,被雨水打湿的身上效果更深了几分寒意。
她垂眸,转身又朝原路返回。
易晓柔回到原来的房间从空间戒指取了件衣服换上,她不喜欢湿哒哒的感觉。
指尖火焰蹭地升起,火焰瞬间就把被打湿的衣服给燃烧殆尽,她想到纳兰沐风,心里膈应地不想呆在这里,抬起踏出石门时,面前罩下一片阴影,少年踌躇不决的表情显在眼前,欲言又止。
易晓柔有些不耐,不知他是为了沈天云而出言阻止,还是因为本来心情不好,抑或者两者皆有,总之就是怎么看他怎么不爽,可偏偏他还挡在面前一副有话可说的模样,易晓柔不得不主动开口,“有事?”
紫纭宸为难地皱眉,点头嗯了一声,“那个界师……他出发了。”
“然后?”她挑眉,没理解过来他的意思。
紫纭宸纠结地搅着手指,“易姑娘,沈姑娘纵有千般不对,但俗话说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在我看来,宽恕远比救命和记恨还有算计更难得。沈姑娘很担心,但是我也知道,易姑娘你其实本不想伤害沈姑娘,你只是想让那个界师帮你办事对吧?”
易晓柔微愕,对于向来表现得单纯的少年突然说出这种通透的话显得不可思议,随即眸底闪过嘲讽,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她听得还少么?
紫纭宸显然不知道易晓柔的心里活动,只是兀自说着话,“师傅说过,我的修为已经到了巅峰,再想突破是需要心境的突破,让我下山跟着易姑娘历练,我也知道自己蠢笨了些,所以凡事希望自己能够想复杂些,但是……”
说着紫纭宸抿了抿唇,“易姑娘,沈姑娘最开始与你那么好,即便是基于之前的交情,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而且,我觉得,沈姑娘于易姑娘而言当是重要的存在,即便她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说罢,紫纭宸希冀又紧张地盯着易晓柔,期待她的答案,又害怕她的拒绝。
话说着虽乱,可却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单纯,却不傻,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他懂,他不是从小出生在清云山,他在入清云山修行前身处的是那个将人情世故世态炎凉最放大化的大染缸,皇宫。
他只是自私了些,将自己围困在自己喜欢看到的一方小天地,只看到自己喜欢看的事情。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不想再一次看到易晓柔那狠厉的表情,不想看到她算计的神态,想将她变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是的,他是一个看似善良,其实才最凉薄,他一直都不否认这个事实。
他喜欢用无辜的外表让冰冷的她屈服。
而且,沈天云对易晓柔而言,确实是重要的,只是有些东西,他仅仅能做到的只是点到即止,只希望易晓柔能阴白他的心意。
易晓柔的目光太过清澈,仿佛能直视他的内心,嘲讽的眼神像一把利剑让他无地自容,“真是讽刺。”
她笑意冷然,虽然不屑于解释,但是她不介意用言语打破他这幅无辜的外表。“你说宽恕比算计更有意义,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做毫无意义事情的人,作为受害者的沈天云,我来给你普及普及她到底做了多少无意义的事情,首先,作为奴仆,她在结了契约的情况下还生出异心,意图破坏主人行事甚至弑主,其次,在我放过她的时候还故意到我面前来利用外人给我下套,且还是利用我的资源,再来,别人随便几句话都能把她忽悠到来叛主,像她这么蠢是死不足惜,再重要的东西,用不了那就不能用,要是人人像你这么通透可不是天下太平么?只是,真是可惜了,这,注定是个乱世。”
紫纭宸愕然,嗫嚅了唇角却不知该作何反应作何回答。
他从未想过易晓柔的想法是如此极端,可不能否认她说的确实有理。
而且,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他能插手的,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确实是他没有理清自己的身份,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