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她便是易晓柔,凤沁雅这个名字就从此成为一个禁忌,少有人知的秘密。
一大早,那个嘴巴停不下来的小槢又和阿凌到她的房间光顾,她奇怪着,觉得答应了他们自己不会逃走,而且他们也把禁锢给解开了,大概也不必要每天到她这里报道的。
小槢站在房内,黑葡萄似的眼睛打量着易晓柔,“阿凌,你不是说她会说话吗?你真的会说话吗?”
“小槢,她有名字,叫晓柔。”阿凌摆手,一脸无奈,“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她有名字就不要诶诶喂喂的,很不好听喔。”
“好啦好啦,我就是想逼她说话嘛,”她摆摆手,然后突然在易晓柔面前站直了身子,向她伸出一只手,“阿凌给你取了名字,就代表你是阿凌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小槢的朋友,你好,我叫小槢。”
易晓柔盯着面前肉肉的小手发呆,朋友……是什么东西。
可这反应在纳兰纤槢看来却是无言的拒绝了,她嘴角一撇,眼睛就委屈地眯了起来,“我不可以当你的朋友吗?”
易晓柔依旧盯着纳兰纤槢,不说话,圆圆的眸子写满不解。
“……”在一旁静观的阿凌无言,总觉得她和小槢的思维不在同一条线上,看小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急忙出来解围,“你,该不会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吧。”
“怎么可能有这么笨……”小槢一听登时开口,一脸地不同意,甩甩手就是对于阿凌的话的反对。
“朋友……是什么。”易晓柔静静看着阿凌,问。
“哦买嘎!她竟然真的不知道朋友代表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人,她是火星来的吗?”小槢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火星……又是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有月亮有星星有太阳,火星是什么奇怪的星星名字吗?会起火吗?
阿凌警告性地瞥了小槢一眼,制住接下来会从她喋喋不休的嘴里会跑出来对于更多易晓柔的吐槽话语,他想,她之前应该是生活在一个很封闭的地方,否则竟然会连朋友都不知道,太奇怪,不过他也不想深究易晓柔的过去。
“朋友,就是伙伴,就是有困难的时候会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的可以一辈子陪着自己一起走过一生的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他耐心地解答。
“那火星是什么,”易晓柔又问。“会着火吗?”
“噗哈哈,会着火,的确会着火,我都被你逗到笑的肚子着火了,哈哈哈哈!”小槢噗嗤一声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着在地上滚。
“……不是,就是天边很远的星星就是。”他无语。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易晓柔不回答,小槢却早就认定她是自己的朋友。
每天缠着她,或是说话,或是玩耍,不然就是怂恿着带她出去外面猎鹧鸪玩,好几次险些踩到自己设的陷阱半夜才回到家。
因为只有小槢可以接近她,说是三个人都是朋友,其实她和小槢相处的时间却比较多,只除了小槢,阿凌其他人却也靠不近她,他只是在其中扮演着哥哥的角色照顾着两人。
不知不觉中,她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三个月,戒心再重也在小槢喋喋不休的纠缠和阿凌无言的照顾里卸了心防,她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知心的朋友。
易晓柔突然就叹了口气,小槢这阵子天天都来找她玩,不过昨天吵了一架之后,今天就真的没来了,她啊……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朋友,她是不是做错了,该不该去和小槢道歉。
说起昨天,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只是小槢突发奇想要怂恿易晓柔去阿念的房间里偷东西,且不说她讨厌阿念不会接近她,盗窃这种事她是打死也不会去做,于是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小槢不开心,一直缠着她,她还是没答应,于是她开启她喋喋不休模式数落了易晓柔一番再说了句讨厌她就离开了。
她想了想,小槢昨天似乎是说要盗的那个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听说会在今天行动,她是不是,应该去偷那个东西出来了?
几次纠结,她还是打算出去看看,推开门,门外春光正好,暖融融的太阳也不会太烈,春风和煦,简直不能太美好。
不过走道上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她想了想,其实她……压根不认识路,该往哪里走呢?
左……还是右?
思考了一下,转身就往看起来比较没人去的地方走,听说……阿念比较爱清净,平时住的地方就是在冷清的地方。
只是,走着走着,路上的景物突然变得有些陌生,她还在犹豫着究竟是要原路返回还是要一直朝前走,却看到前头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飘出阵阵白烟,随着那白烟飘出的则是一股属于某种焚烧的味道,有点像烧纸。
这个地方,又是烧纸,应该是阿念吧,她想了想,今天……今天不正是她母亲死的那天么。
她……是在祭拜母亲么?
这是一直围绕在她心里的问题,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抬脚就往那个飘出烟的地方走,屏住呼吸,侧身躲在门后,侧耳倾听,想听出里头的动静。
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在祭拜她母亲,她想知道,她是不是会忏悔,她想知道,她是不是会思念她。
可能因为隔着房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带着些许沙哑,虚虚实实地让人觉得可怕,还伴着某种翻动金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