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户人家出来他们再去了其他门口挂着白灯笼的人家一一看过,死的人几乎都有一个特点,并且,从那些人家的口里他们了解到,不说是全部,可是多数人家里死了人的前后几天都会出现沈才这么个人。
这种情况,不叫人怀疑到沈才身上也确实难,一次是巧合,可巧合多了呢?只能说明其中有阴谋。
“依我看,那沈才定是害人的凶手,否则怎么会那么刚好,死人的时候都能有他在场?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人。”小师弟驻着下巴一脸思考。
紫纭宸没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渐握成拳,他低低头,盯着手心里,目光有些复杂,他手心里握着的,却是易晓柔赠他的玉佩。
“大师兄,你觉得呢?”小师弟见紫纭宸一直沉默着,手肘碰了碰紫纭宸,问道。
他觉得吗?他觉得如何难道就能如何?若是他可以觉得,那该多好?
“我……”他抿着唇,顿了顿,却不知再如何开口。只是目光一直放在手心里的玉佩不曾移过。
终究,他摇了摇头,“事情未查清楚,我不愿意冤枉任何一个人。”
即便……他知道沈才从来不是好人,甚至是个恶霸,甚至……他也怀疑着他。
小师弟见紫纭宸的反应不禁好奇,不经意瞥见他手掌心里那一痕紫玉,好奇心起,伸手就要去拿,“师兄那是何物?”
紫纭宸反应也极快,在小师弟的魔爪还触及他手里的玉葫芦时就已侧身躲开。
他眉宇间隐约有一抹慌乱,“没什么。”
紫纭宸这个反应,倒叫小师弟更确定了有什么,难得见紫纭宸这么慌乱,自然不放过这个可调傥他的机会,“师兄这么紧张,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莫不是……哪个姑娘家送的定情物?各位师哥们,大师兄有了相好的女子,现在见不得那位虏获了大师兄十八年木头心的奇女子,总是要看看能让大师兄为之倾倒的奇女子相赠的定情物吧?大师兄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小师弟说着说着便带着一旁看热闹的清云山师哥们闹了起来。
“说的对说的对!”
“就是就是,哈哈哈。”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附和哄笑声。
一群人笑着笑着便动起手来,一个一个地将紫纭宸围了起来就打算抢他手里的玉葫芦。
其实这也不过只是师兄弟之间的玩笑,笑笑也就过去,奈何紫纭宸向来就是个容易把别人话当真的人,小师弟话一说完,他的脸就涨了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见师弟们哄笑着要来抢他手里的玉佩,心里担心着怕易晓柔的东西弄坏,又因为师弟们的话,他急得又躲又闪,可他越躲那群师弟们好奇心就越重,越要夺过去瞧一瞧。
眼见手里玉佩就要被众多师弟们不知道谁的一双手抢到,他心里一紧,眉心一拧,低喝了一声“放肆!”属于强者的威压就在无形中被释放了出来。
清云山师弟们大抵修为都是不如紫纭宸的,被这威压一压,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胸闷气短,连喘个气都成了难题。
“师……师兄……”也不知是哪个师弟硬抗着威压之余弱弱唤了声。
这一唤,才把紫纭宸的神思唤了回来,他后知后觉地看着一排围着他的各个师弟们一脸难受地看着他。
他一回过神,那无形的威压便在无意识中被撤了去,各位师弟都松了口气,各自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脸心有余悸。
“师兄……你……”
“我……”紫纭宸低头看了看他自己,又看了看那些一脸苍白的师弟们,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方才的失常,“抱歉,哦方才……失态了。”
“只是以后这种玩笑话你们可别再随意说出口了,且不说修行一路需得清心寡欲,这种话出口,也是无故伤人名节的罪过。”
此话一出,各个弟子面面相觑,紫纭宸这话便是坐实了云牙的玩笑话是真的,他的玉佩确实是女子所赠,观他许多年才出了这一次门,弟子们心里都大约有了数,知晓其事的严肃,又碍于紫纭宸是师兄,便极默契地保持了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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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深入幽城,越会发觉这幽城的诡异,原本在城门前是人烟渺茫,可越往里走,人就越多,直到过了主大街到了城中心,在那里,简直就如同普通的城镇一样的热闹,道路两旁林立的酒楼客人的喧嚣声,说书人的说书声,小贩的叫卖吆喝,妇人的八卦声,声声入耳,仿佛刚才城门口的萧索荒凉不过是错觉。
可,若不是那些人们脚下随风而动被人们无视的冥纸,或许,她们真的会以为,刚才只是幻觉。
易晓柔瞥了眼在她身后一直尾随着并且格外安分的纳兰沐风,嘴角牵出一抹冷意,纳兰沐风此魔,打死他都不可能安分成这样!
也是,他那种性格,能安静一个时辰都是奇迹了,更何况还是呆在这么无趣的她身边,会独自跑走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安排个傀儡在她身边是几个意思,纳兰沐风那种魔,可不像是会照顾她感受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