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谢谢陛下隆恩。”,慕秋白直接大礼谢恩,应下。比起旁的驸马,便是他在不怎么上心也看得出来承平帝不喜他,故而在这些个小事上他向来不会稍微差上一分半点儿。
谢了恩,慕秋白方才半蹲在武梅莛的身旁,细心的将她挂在脸上的眼泪轻轻擦干净。
“清客,别难过了好不好?别人喜欢我们的钱,我们偏偏不能叫他们如意。你不是担心我们的孩儿福薄,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便用这些惹人眼红的钱财给我们的孩儿祈福好不好?
扶危济贫,修桥补路,上天看在我们如此虔诚的份上一定会怜惜我们的孩儿,叫他,叫他在来与我们续,续缘的。”。
慕秋白微微别了别头,不叫武梅莛瞧见他眼里的狼狈。“所以现在跟我回家好不好?来时,母妃还道她要迎三清像日日供奉,望能给我们的孩儿积福,也保佑清客一辈子平安顺遂,哪怕是折了自己的寿数也在所不惜。
清客,我们该好好的,不叫母妃担心才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你知晓的我自幼便没有亲娘,爹有了跟没有没什么差别,情缘淡泊。最是羡慕人家能承欢膝下。
这世上啊,我原以为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那料世事无常,我竟有了你这个唯一的亲人,也就不在觉着孤零零的。
清客最是孝顺了,清客你说对不对?我这个孤零零的人都知晓孝顺,最起码的便是不叫父母担忧,清客能教我怎么做一个孝顺的人子嘛?
将来我才好教导我们的孩儿好好孝顺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慕秋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不耐,满满的都是温柔和期待,武梅莛有些分不清真假。
自成亲起,慕秋白便从未与她说过这多的话,便是情深时且也清冷的很,多少次叫武梅莛一颗滚烫的心心灰意冷,不过是她性子犟不肯服输罢了。
恍惚有点儿不敢相信,武梅莛抚上了慕秋白消瘦俊美的脸,“真的嘛,我们还能从新开始,我都没有护住我们的孩儿,你不怪我,人家都说你讨厌我,是我逼迫你娶我的,我们以后都不会有孩子的。”。
纵然是公主且又能如何?人言可畏却不是身份便能压得住流言蜚语的。
慕秋白心里冷了冷,他纵然多有不满,却也明白武梅莛只会是他唯一的妻,故而从未在多余的旁人面前表达过自己的不满。然而这样诛心的谣言还是流传了出来,着实可恶的紧。
“傻了,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想以后日日都是新的开始。孩子走了,是我们和那个孩子缘浅,无法留住他而已,怎么能怪你?
而且便是要怪,也怪不到情客身上,想来应是我以前杀戮太重,折损了孩子的福气,这事儿该怪我才是。
我喜你还来不及,怎会讨厌你,若是以后再有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清客不许在自个儿默默的听着,将人见给我,我定要撕了她们,叫她们胡言乱语。
我们将来会儿孙满堂,四世同堂,清客莫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那些人不过是见不得旁人好而已,你信我还是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慕秋白循循善诱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武梅莛迟钝的脑袋一点一点忍不住的跟着他走。她总是无限欢喜他的,哪怕曾经有心灰意冷,然而只要他说一句,她便信,便愿意将自个儿的满颗真心捧上。
武梅莛的眸子里自孩子没有之后第一次有了点微弱的光芒,“阿白,你没有骗我?”。
含着期待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颤,叫人忍不住想,曾经慕秋白究竟有多么的冷漠无情,竟是只一点点的好脸色,便能叫武梅莛喜笑颜开。
慕秋白眼睛一酸,心里愧疚的紧,“自然没有,清客,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最会煮大鹅了,回去我煮给你吃好不好?”。
武梅莛有些难为的看看慕秋白,又看看自己的肚子,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给她的孩儿报仇,她也想尝尝慕秋白煮的大鹅。
慕秋白心里一痛,脸上带着一点点温和的鼓励的笑容,“清客,乖乖的,陛下已经答应会严惩那些***了,为了我们远去的那个孩子,我们回家好不好?”。
武梅莛还是有些迟疑,现在的她满脑子的只有复仇,只有歇斯底里,也就只有慕秋白和那个远去的孩子能给予她一点点的清明,但是这点清明在复仇前面,似乎也有一点的贫弱。
慕秋白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他负她良多,直接伸手握住武梅莛的手,“若是陛下未曾严惩,我就一把我烧了他们。清客,我这一生做过的事儿不太多,擅长的也寥寥无几,唯独杀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你相信嘛?”。
武梅莛定定的看着慕秋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里都是泪水,想摇头,似乎又做不到,最后只好颓然的放弃。
福生却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眼下不仅仅儿知道这人心狠手辣,更知道竟是个疯子。什么话都敢说,瞧着那模样竟也是什么事都敢做的样子。
“清客也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你一个人太累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人了,若是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又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很可怜的。
旁人有父有母,有妻有子还有手足兄弟,我就只有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慕秋白目光诚挚,没有一点的妄言,炽烈得灼烧得武梅莛的心一烫,忍不住推开慕秋白的手。
慕秋白也不恼,径直起身,伸手将武梅莛也牵了起来,武梅莛或许也抱着别样的期盼,这次却是没有拒绝,顺从的就着慕秋白的力气站了起来。
慕秋白神色不变,心里却是松了口气,“陛下,容我们夫妻告退,他日在来予陛下请安。”。
慕秋白纵然一时心思癫狂,却也只一时儿,却也明白不该将自个儿的路给走绝了去。
承平帝无力的摆了摆手,却是不愿看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