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福生重新给承平帝换上了平日里的清茶,腰肢越发的柔软了些。今日所做之事,他且又不知越矩?不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他的前程寄挂在这个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的身上,见多了太多都鲜血,年纪上来之后,他且也愿意多上一二香火情,权当行善。
“不必换了,今后每日上一盏。”。承平帝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仍旧埋首于案牍之间,说不出的威严肃穆,只那声音里不知为何却是多了些倦意?
“诺。”。福生从来不会违拗自己主子的意思,哪怕不对,因为他仅仅只是个伺候人的宦者罢了。而他的主子要的是听话的仆人,不是用不顺手的物件。
只因为朝堂之上各色的忠言逆耳他且也听够了,后殿之中不必在不顺心。
“福生,可倦了?”。
从未有过的亲和柔软,福生却是心下一跳,只悄悄瞥了眼自家主子,自嘲似的笑了笑,不过是他多心罢了。
“陛下,岁月不饶人,纵然有心,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无儿无女,便是那些个当年的故旧却也在不是当年的故旧,似他这般的人,虽不愿,却也不得不道一句这巍巍的宫墙内才是他们的家。
至于旁的却是连个寄托之处却也没有,且也不能有。
“是啊,岁月不饶人,有些事确实该放手了,若不然将来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故人?”。承平帝似是在问福生,却又似是在自问自答,福生明白垂眸不语,这皇城之中最要紧的便是管住自己的嘴,谨守本份。
“去传旨与礼部尚书,这次去金陵的人最是要灵敏机变,君家的事定是要随了小孟的意,若不然礼部着实该整顿整顿了。连头没牙没爪子的狮子都啃不动,国墙之外的饿狼只怕不过两手空空。”。
承平帝的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话,福生却是心下生惊,承平帝这般儿霸道执拗的模样,他却是许多年未曾见过了。
不过每一次儿皆是……,“诺。”,福生不敢在想,连忙敛神退了下去,该来的总会来,听不明白的却也不必在听明白了,总有人能听懂,会听话。
“派两个人去保护六皇子和小孟,他二人若是有事,便不必回来了。”。
“诺。”。恭敬的声音从御座之后传了出来,御书房之中复又安静了下来,在没有半点儿动静。
承平帝埋首于案牍之中从始至终未曾抬起过头来,这样的事儿不过是在寻常不过。
“阿斛,收手吧,我倦了。”,清雅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却又冷凌凌的,平白的叫人心底生寒。
“殿下,阿斛不过是利器而已,指向何方,全看持剑人心意。”,话的主人虽然年轻,却又异常的刻板,无端叫人想到了学堂里古板迂腐的老夫子,半点儿趣味也没有。
“告诉你背后之人,他想要做什么随意,但是有些事,却是伸不得爪子的,这次便罢了,若是在有下次,便鱼死网破吧。好歹我这身份,谋个富贵终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是当真儿是倦了,竟是叫人觉着他当真儿在无半点野心似的?
“诺,殿下该如何行事?”,有些迟疑,然而更多的却是信任。
“素和氏的那小崽子本该去哪儿便去那儿吧。除去阿斛的崽子,旁人的崽子养来无用。”。
“咳咳咳咳,诺。”。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