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陈愫可能求个恩典?”,一身红衣的女子,飒飒英姿晃得人睁不开眼。
宫宴上敢径直开口求恩典的人不可谓不胆大。
承平帝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训斥,只却也未曾开口叫她尽数道来,一时之间不论是高台上,还是高台下皆是静悄悄的,
武龄衍轻轻儿笑了笑,轻声道,“父皇,后面还有许多位官家小姐,这位陈大人家的千金,既是开口求了恩典,且也听听如何?”,
武龄衍亲自儿搭的台阶儿,承平帝自然不会不让人下,只这台阶儿该如何下,且也得瞧有些人会不会下,
“既是寿王开口了,你便说说。”,
高台上的陈愫心下松了口气,面上且也带了欢喜的神色,
“陛下,臣女心慕镇北将军君言君将军,将军未有妻,臣女未有婚约,能否恳请陛下与臣女和君将军伺候?
臣女不才,且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略通一二,尤擅骑射,定会是将军的贤内助。”,
说罢便盈盈拜了下来,这般儿的作态,旁人尚且未曾如何,陈淳却是硬生生儿的将手中儿的白瓷杯给捏碎了。
其他人却是嗤之以鼻,便是有的人心思浮动,然却也没人敢这般儿不要脸皮。
这京城的贵女谁还不知晓谁的底细,道什么国公府的千金?比之那些破落户都还不如,况且儿与周家还有亲,而今竟是这般儿直愣愣的将人家的面皮儿给扯下来踩,
今年儿这宫宴当真儿是有趣的紧,若有若无的眼神不经意的总是往周灵素身上飘,
周灵素却是岿然不动,似是半点儿也没听见似的,只笑盈盈的喝着自个儿不醉人的果酒,
倒是叫这些看好戏的人直叹可惜的紧。
承平帝皱了皱眉头,方才沉声道,“你是谁家的女子,可知道自个儿在说什么?”,
高台上的陈愫似是半点儿也没听出来承平帝话里的不耐似的,笑盈盈的道,
“回陛下的话,臣女家父乃是大理寺卿陈仁礼,臣女自然明白自个儿说的是什么,君将军虽然已有子嗣,臣女并不在意。”,
周灵素半点儿动静没有,高台上的陈愫又这般儿的笃定,承平帝虽不悦,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说什么的好,
第一次有些微恼的瞥了眼武龄衍,武龄衍瞥见那高台上的女子,且也有些厌恶,只他素来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怒之人,
温声道,“这位陈小姐,君将军早已成家,夫妻和睦,娇儿可爱,故而这般的胡话却是莫要在说出来惹人讥笑。”,
陈愫半点儿不为所动,只道,“寿王殿下这满京城的人皆知君将军有儿,却是不知君将军有妻,我与陛下求这恩典那里又会惹人讥笑?”,
这般儿脸皮厚的女子,便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且也叫人见多不识广。
陈淳却是在忍不住,径直朗声讥笑道,“你纯国公府,你陈家皆是这般儿不要脸,非得指鹿为马,逼人贬妻为妾,咄咄逼人?
还是你纯国公府当真儿是日薄西山,为着这爵位延续不择手段?真当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君言便是战功赫赫又如何,莫不成纯国公府以为用一个不值钱的庶女便能换来纯国公府在延一代的军功?
况且我家言儿与素儿感情甚好,尚且没纳小的心思,你且还是将你这龌龊的心思收收。任你是什么纯国公府的小姐也好还是阿猫阿狗也罢,大周的律法且还在那儿摆着,且想清楚了,在说这不过脑的胡话。”,
旁人尚且还在愣神,一个暴怒的声音一下子便在众人的耳边炸响,“你这逆女,无父无母,半点儿孝悌都不知,与畜牲何别?”,
这般儿毒辣的话却不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当真儿是直接儿将人给钉在了不孝的耻辱柱上,
陈淳尚未来得及开口,周成念却是即时站了起来,与承平帝遥遥行了一礼,方才开口道,“岳父大人,历来便是父慈子孝,先有父慈方才有子孝,
拙荆方才这话儿虽是难听了些,然却不是不在理儿,纯国公府着实吃相难看了些,
莫说周家与陈家好歹且也算得上姻亲,陈小姐身为长辈却下场与我侄女儿抢夫婿,
便是小婿初来京城,且也娶了贤妻,我夫妻二人便是如今且也想不明白为何好好儿的庶妹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床榻之上?
好好儿的嫡女回家连正门也不开,反而是为妾的庶女纯国公府时常儿遣人来接,似我这般儿从小地方来的,便是在这京城且也待了这般儿多的年头,而今且也弄不明白。
我周家本是积善之家,却是被纯国公府塞了个妾过来,好好儿的家风便这般儿败坏了,而今家中一堆儿的庶女庶子,小婿且也不知百年之后当怎么办,却是苦了拙荆。”,
周成念一脸的苦恼感叹,众人皆是抽了抽嘴角,倒打一耙想来不外如是。
“你,你这竖子,你那些个妾室可是老夫塞与你的?”,陈仁礼却是气得不轻,当初与大女儿挑这么一个寒门子,除去不喜大女儿外,且也是因着瞧着他性格温和好拿捏,
谁能道,时至今日方才知晓原以为的温顺,竟是一个狼崽子。
至于为何要将庶女塞过去做妾,自然不是纯国公府的庶女低贱,不过是那蠢货被人骗去了南风阁坏了身子,
那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愿意娶这么个蠢货?除了算计还能如何?
自然这些内情,陈仁礼不会说,周成念为着两个孩子且也不会说。
不过是周成念先下手,陈仁礼却是不好倒打一耙。
周成念一脸震惊的看着陈仁礼,很是难以置信的道,“岳父大人,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好色之徒吧?
若是这般儿,你为何要将拙荆许配于我,好歹且也是您的嫡女,您这心儿怎的这般的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
周成念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还是后面李知和扶了一把儿方才未曾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