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书却也甚是有趣,也许是,身边之人叫人太过安心,君言竟是将这周灵素闲着打发日子的书给看了进去,温和的面庞平白的带了几分的肃杀,搁于面庞上的刀疤更是凌厉了几分,
只周灵素却是瞧着万般的可爱,许是这般的君言不曾是她瞧见过的模样,心中虽说不上万般的欢喜,却也得她淡淡的欢心,
只吾自一人拥着被子痴痴的瞧着君言傻笑,眉目间平添了几分动人的颜色,只叫人觉着没有比他二人更合适的了。
许是这天作的良缘,却也就是这般了吧,便是这万万里山河,却也挡不住你我的姻缘,更是遮不住你的万丈芳华。
周灵素手中的青丝缠缠绵绵的在她那双瞧着极是舒服的手上缠绵悱恻,眼中蕴着雨后的绿水青山,心下却是欢欣不已。
她们便不是那人间最最美满的人家,却也甚是知足,她与她的良人两心相喜,钟情于那幼时的故土,无心夫婿觅封侯,自是不会忽见陌头杨柳色。
君言自是不知周灵素心中的千千结,他只知他的妻,似乎又更美上了几分,便是那漫天的云霞,却也比他的妻少了几分的丽色。
君言笑着起身,将手中的书置于床头的雕花架上,那书名却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便是各种详情,却也不过是陈词滥调的才子佳人罢了,
往日里只觉着牙酸得紧,今儿却是看得入了迷,便是君言自个儿却也未曾料想过这般的光景。君言取过架子上胭脂色的长衫递与周灵素,便甚是熟稔的将靴子轻轻的套与周灵素脚上。
周灵素接过长衫,却也不动,只搁在手边,待君言为她将靴子穿戴整齐,方才慢悠悠的起身,只是手边的长衫似乎仍旧是件长衫罢了,只言笑晏晏的瞧着君言。
君言却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将她略有些凌散的青丝理了理,便径直取过周灵素手边的胭脂色长衫为她罩上,塞外的黄沙吹糙了的手指,轻轻巧巧的在周灵素的长衫上结了个长结,似是春日里绵绵不断的春雨,带着别样的韵味。
只君言除去一双眼睛,带着些许发温情,一张骇人的面庞上却也无甚情绪,谁又能想得到,这双握惯了长枪短刀的双手,能结出这般好看的长结。
周灵素握住君言的手便想要朝外面走去,只君言却是纹丝不动,甚是不赞同,复又从一旁取来暖和的披风,轻轻为周灵素穿戴整齐,方才满意的握着周灵素的手,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许是二人间的情谊太过浓,竟是将屋中的娇儿忘之脑后,只待出了门,君言却是转身细心的两门给掩上,与暗中使了个眼神,方才乘着漫天的云霞与他的妻,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今日军中竟是无事,我却是许久未曾白日里瞧见过你。”周灵素的语气却也平常,只,不经意间却也带了几分的委屈与责怪。
君言伸手扶了扶她耳边的发簪,“嗯,无事。却也不过是平素的一些琐事,却也不忙这一时三刻。”
君言说得云淡风轻,不甚重要,周灵素心下却是不舒服得紧,她心下却也多了几分的懊悔,许是她不这般的贤妻良母,这人,岂有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终日里不见踪影,叫人心生怨憎的。
“此间事何时了?何时能归家?”周灵素眼中撇过那一抹娇弱又倔强的海棠,心中竟是起了几分的思乡之情。
君言脚下的步子一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此间事不易,云中的黄沙下尽是累累白骨,我为将,又岂能视而不见,况”
“况,他们也曾是春闺梦里人,可是?”
君言未曾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眼眸沉了沉,
周灵素抽出自己的手,心下泛酸,“我知,便是此间事了,你也与我归不得家,”
君言未曾言语,只点了点头,若他是孤身的将军,却也没甚不好,却也不过是一骑,却也能随心所欲,
只,这世间多的是身不由己,自那日风雪与那人开了门,这枷锁却也不在是他能言罢了便罢了的。
“许是,这前半身的荒凉,我却也未曾觉着何处为家,只,有我妻之地,许是梦境仙乡却也不过如此,你在,我便日日归家。”
周灵素翻飞的青丝,缠绵着落于君言手心,君言轻轻的摊开手掌,任它们翻飞,
“素,有亲族,心有挂念,我却只有你与我们的儿,于我而言,云中,京都,却也没甚奇特之处。”
许是这漫天的云霞太过叫人心醉,便是君言这寡薄的言语,周灵素却也觉着比那清凉的槐花蜜还要清甜可口。
“既是如此,我自是良妻,自是不会将你困于方寸之间,只一点,”
周灵素转身恨恨的剜了一眼君言,“你若是,若是,在亦如当年,我们此生当不会再有想见之日,你可能铭记于心。”
君言粗糙的手腹轻轻的按在周灵素眉头,沉沉的点了点头,“可,只你不离,我自是不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