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承平帝面色沉沉,却是叫人猜不出他的想法,周灵素垂了垂眼眸,先时她便听到了轻微的酣睡之声,只是到底却也未曾出声。
却是不曾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武妙生竟也入眠,虽不知其梦中为何,却也看得出来,眼下他却是及开心的。
若是换了其他地方,却也没什么,到底却也是大周的皇子,便是他人心中多有想法,却也不过如此。如今,却是在这御书房,御书房中却也不只承平帝一家,承平帝派人去传的其他人却也已近全部到了。
除了怀恩侯晏归安,余者皆是大周的肱骨之城,武妙生如此,却是极其无礼。
其他人见承平帝虽则面色沉沉,却仍旧一言不发,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况,如今八百里加急却要比其他的事情重上千百倍,余者闲下来却是有的是时间计较,故而一时之间出去无所事事的周灵素,却是在没有人注意武妙生。
承平帝却也不多话,直接唤来福生,将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径直给递下去给下首的众人传阅。
周灵素虽是承平帝传唤过来的,到底是军国大事,没道理将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先给一个命妇看,而后在给军国重臣看的道理。
故而福生却是将密保径直递给了离着上首御岸最近的武龄安。周灵素虽不知道那折子是干嘛的,却也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该问有些事却是闭口不谈的。
因而却也未曾去看武龄安手中的折子,双目微微低垂,只盯着手中来回蹂躏的绣帕儿看。心下却有了几分后悔,却是觉着自己先时却是应该顺势离开,而不是留在这里,现如今却是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是觉着这折子与自己息息相关,便是无论如何,却也迈不出步子离开。且承平帝却也未曾让她离去,周灵素心中更是隐隐难安,心下的论断却是更加清晰了几分。
故而,明知她却是不适合留在这里的,她却也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武龄安飞速的将折子浏览了一遍,心下叹息不已,却也未曾多话,径直将折子递给了坐在她身旁的怀恩侯晏归安。
只是,到底心下不忍,看向周灵素的眼眸中带着弄弄的悲悯。周灵素本就是性子敏锐之人,况如今还是在这御书房中,故而武龄安的眼眸方一到了她的身上,周灵素便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周灵素到底却也不敢放肆,便是这目光竟是叫人她极其不喜,却也未曾抬起头看一眼。故作不知,仍旧同先时并无多大区别。
武龄安本就不是性情不坚定之人,若是寻常她倒也不会如此。只是到底周灵素方才对着她有了救命之恩,心下感激,况,君言与她却也是……,故而武龄安心下到底于周灵素却还是比寻常人多了几分怜惜。
只是武龄安到底却是自幼便在这御书房中长大的,况她本就性子极其冷清,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收回了目光,与素日没什么区别。
怀恩侯却是早已经将折子递给了兵部尚书,故而却也注意到身旁武龄安不同于平素的模样。
心下却有几分惊讶,怀恩侯晏归安本就是在这皇宫之中长大的,除去这一身的血脉不一样外,承平帝待他却也与亲子无疑。
因而怀恩侯晏归安自幼与这些皇子公主一起长大,虽说不上对每一个人了如指掌,到底却也多有了解。
他自是清楚武龄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天生便聪慧不比,心肠却也是这皇室最柔软的,同样却也是最硬,最冷酷无情的。
除去朱皇后同寿王武龄衍,却是未曾有人叫她能多上几分柔情,便是自幼将她一手养大的承平帝却也是如此。
因而怀恩侯现下瞧着武龄安如此,心下却是极其惊讶的,毕竟武龄安便是心肠极软,对的却也不过是大周的泱泱百姓罢了。便是对着自己,却也未曾多有几分暖意,况是其他人乎。
怀恩侯却是对武龄安这次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却是多了几分兴趣,毕竟武龄安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心冷肺之人。
当年若不是……,便是他是晏家唯一的子嗣,却也不过……,因而晏归安却是多了几分兴致。
不大会儿的功夫,众人便将折子给传看完,便将折子递给了福生,福生接过折子便要将折子复又重新呈到承平帝面前的御案之上。
承平帝却是摆了摆手,止了福生的动作,福生却是甚是不解,故而眼中便带了几分疑惑。
承平帝倒也不卖关子,径直道,“将折子给素儿也看看罢!”
承平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的疲倦,福生心下惊讶,却也不敢多话,只是将折子给周灵素递了过去。
周灵素心下惊讶,只是隐隐的却是觉着该是如此,只是事到如今,周灵素却是不敢接过那折子。
福生却也不催促她,只是同平素一般,默默的等着周灵素接过折子。
不论周灵素如何,其他人却是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照顾她的思绪。若是平素,一个将军性命垂危,却也用不到八百里加急。
只是现下,君言却是不仅仅是一个镇边将军,更是事关大周与大金二王子拖拖儿的结盟。
如今,君言性命垂危,却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承平帝虽然心疼君言这个外甥,只是到底军国大事,却是事关天下百姓,故而承平帝径直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众人心下沉重,若是君言无碍,由他来自是在好不过,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君言在一手操持。
如今忽然换了人,先别说拖拖儿那边是何想法,便是大周这一边,若是一个不当,却是要吃了拖拖儿的亏。
毕竟先手掌握在谁的手中,谁便掌握主动权。且,这折子却是不简单,里里外外,到似一直在言大周的朝中或是军中却是有别人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