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龄衍的眼前一亮,却是连面上也带上了几分高兴,“你来啦!”
朱皇后宠溺的摇了摇头,接过宫婢手中的帕子,轻轻给武龄衍擦了擦头,“刀子嘴豆腐心。”
武易辞将手中的莲花捧到武龄衍的面前,朱皇后让旁边侧了侧,却是好让武易辞上前方便些,
“幺幺,可喜欢,先下已经是深秋,荷花大多开败了,六哥昨日回去,竟是发现院中的池子里却是还有花儿。想来便是花儿却也知道讨幺幺的欢心,衬得六哥好没心意。”
武龄衍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捏了捏武易辞捧到他面前的荷花,眼睛里带着神采,“六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水莲姑姑将花儿就插在那边架子上的瓶子里,看着舒心。”
水莲应了一声,悄悄擦去眼角的眼泪,“诺,这花儿真好看,便是连这屋子都敞亮了几分。”
武易辞笑着将荷花递给了水莲,方才同朱皇后行礼,“阿宝,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阿宝快起来。”朱皇后轻声道,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武龄衍现下,心下却也高兴了许多,因而却也不和朱皇后扭着来,朱皇后喂过来,却是乖乖的将汤羮吃了下去。
“阿宝,可是一早上都待在那池子里?”武易辞身上的衣衫却还是湿一片干一片,却又因着是深色的缘故,一时之间却也未曾发现。
朱皇后的眼中划过心疼,语气里却是不经意间的带上了几分责备。武易辞愣了愣,本是想要辩解什么,只是对上朱皇后和武龄衍的目光,却是将辩解的话又烟了回去,
“却也没什么,这莲花儿平素却也不值钱,一池子都是,只是先下却是已经是深秋了,池子里就只有这么几只,倒还显得金贵了起来。
仆人们笨手笨脚的,莫不是一个不小心,却是将其弄坏了,但是蛮可惜的。我自己来,却是要放心些,况我身体好,也就是这一点点的露水,却是无妨的。”
朱皇后将碗递给一旁的水莲,便从武龄衍的床边站了起来,却是将武易辞拉到一旁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武龄衍对着水莲笑着道,“水莲姑姑,给我吧!”
水莲慈爱的笑了笑,便将碗递给了武龄衍。她知道,她守着长大的这个孩子,却是一点儿也不练气,只是有些粘人吧了。
总是对上亲近的人,方才有些粘人罢了!这些年来,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却也只是她的小姐,和公主殿下,六皇子殿下在时,方才粘着人,不肯喝药罢了。余者的时候,却是不曾叫过一声苦,径直端了药,三两口便喝了个干净。
武龄衍这边方才将碗中的羹汤喝了,那边朱皇后却是又红了眼睛。这些日子,她却是觉着她的眼窝子越发的浅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那花儿在金贵,那有你的身子骨金贵。这深秋的天儿露又重,天又寒的。
这便算了,却也不换身衣服,这手却是像块铁似的冰得冻人。”
武易辞诺诺的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只好求救似的眼巴巴的看着武龄衍。
武龄衍虽觉着暖心,心下却也有几分的恼意,他何曾在乎过那些花儿,他在乎的人从来都是人。
武龄衍垂了垂眼眸,“水莲姑姑,去找身衣服给六哥换换,”
不待那边水莲开口应下,却又继续道,“就那身朱红缠枝牡丹的月白蜀锦的,我瞧着正配六哥。”
武易辞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朱皇后,眼睛眨巴了又眨巴,“母,母后,幺幺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意,一双修长的手不安的来回的磨蹭。朱皇后却是被武易辞的模样给逗得不知该说什么的好,给武易辞理了理衣衫,方才道,
“阿宝,觉着呢,”
“水莲姑姑快些去将衣衫找来,六哥本就傻,别被冻得更傻了些。”
水莲弯了弯眼睛,应了一声,便径直去了一旁的隔间里拿衣服。
武易辞见水莲已经去那衣服去了,连忙蹿到武龄衍的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武龄衍。
“幺幺,我们换一身好不好,那衣服娘们几几的,换一身好不好,六哥这样英明神武,怎么可以穿那样的衣服嘛?”
武龄衍淡淡的瞟了一眼武易,“我觉着甚好,那朱红的牡丹,却是极配六哥的,却是无一处不好看。”
武易辞不死心的看着武龄衍,整个人却是比朱皇后凤仪宫中的那只波斯猫还要叫人手痒。武龄衍看得手痒痒的,却是好不容易将心中的悸动压下。
冷声道,“怎么,这么冷的天都不怕,这一身的露水都不怕,却是还怕了这一身的衣服不成?”
武龄衍似笑非笑的看着武易辞,直看得武易辞头皮发麻,只好喃喃的道,“那不是,那不是,哦不是,”
武龄衍目光一横,武易辞打了个机紧,连忙开口保证道,“那我下次不敢了嘛,这次就算了嘛?”
武龄衍一字一顿的道,“下次,还有下次?”
武易辞的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似的,连忙道,“没有下次,没有下次,坚决没有下次。”
武龄衍心下很是满意,只是面上却仍旧是一份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勉为其难的“恩”了一声。
朱皇后心中即是宽慰,更是难受和担忧,只是却不得不故做坚强。
素来她的三个孩子,总是大的怕小的,武易辞怕武龄衍和武龄安,最是听武龄衍的话,便是她这个母后和承平帝这个父皇,说得在多,却也不敌武龄衍一个眼神来的管用。
而武龄安的话,武龄衍和武易辞却也是极其听的。便是武易辞不说,朱皇后却也知道他却是天天儿在外寻找武龄安的下落。
只恐风尘仆仆的模样,惹了朱皇后的眼泪,却也只是早上先进宫来探望武龄衍。回去之后方才马不停蹄的往京城外去,每日里来回奔波与城内城外。不过短短的十来日,却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先合身的衣服如今却是空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上。
叫人看着就心疼,只是武易辞不说,朱皇后却也装作未曾看到,只是暗地里却是不知道红了多少次眼眶。
“水莲姑姑,不要拉劳什子的牡丹衣了,那件深色简单些的就好。”武易辞明显带着些侥幸的声音,在寿安宫中回荡,却是叫寿安宫多了些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