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复将手里的杯子在指尖转了个圈,便将杯子稳稳的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刻薄道,“阿言长得甚丑,一道恶狠狠的刀疤从这里斜到这里,煞气冲冲。”
顾复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下,还学着平日里的君言阴沉沉的笑了笑。将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见着自己堂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便伸手去在顾复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娇憨道,
“复哥哥,你莫不是在嫉妒人家君将军,若是如此真真儿叫人给小瞧了去。”
武梅莛也同样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顾家哥哥,人不都说君将军长得甚是好看,人称玉面阎王嘛?你可是不能随便乱编排人。”
顾复的嘴角抽了抽,“以前到是长得挺好看的,只是前几年被敌人劈头一刀从脸上砍了下来,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如今啊,他可真真儿是个阎王咯,可以吓哭小儿那种。”
两个小姑娘虽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便笑得花枝乱颤的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揉肚子。
顾复摇了摇头,也不在解释,“不过两人却是挺般配的,只是阿言却还是有些吃亏。想来那日,等阿言来京,我邀他来一聚,你们便知我可有虚言。”
武梅莛眼眸一转,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故作不经意的道,“顾家哥哥,那个,那个,就是同君夫人一起的那男子,唤什么名字,瞧着还挺有趣儿的。”
顾复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不经意间似乎的翘了起来,“这个呀,我无他不是很熟,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
只是面上的神色却不像他说的那般,明明就是我和他很熟,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该如何表示,我才愿意说的样子。
平日里聪明伶俐的武梅莛,只是今儿里似乎有些着急,竟是一点儿也没注意到顾复的神色,也没听出顾复话里的意思。
武梅莛连忙从凳子站起来,跑到顾复的身旁,扯着顾复的衣袖,使劲儿的晃顾复,“顾家哥哥,你就说嘛,说嘛,顾家哥哥。”
平日里英气十足的五公主武梅莛竟是难得的撒起娇来,顾复顾公子竟然觉得有点招架不住。
睥了一眼身旁自己幸灾乐祸的堂妹,瞪了她一样,便好脾气的拉住武梅莛的垂下来的宽大的广袖。
“殿下,先坐下可好,你这样,叫我如何说呢,嗯。”说着便挑眉瞅着武梅莛,随即一双桃花眼若有似无的瞟了眼对面的慕秋白。
武梅莛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的理了理衣衫,便罢出公主的样子开,端庄而又优雅的坐了下来,一举一动都是大周所有贵女羡慕和学**榜样。
一旁的顾亦瞪圆了一双漂亮的杏眼,嘴里啧啧称叹,复又好奇的转过头去狠狠的打量对面奇巧阁里的慕秋白。
慕秋白瞟了眼茶楼里得三人,挑了挑眉,便若无其事的装作没有瞧见对面之人的打量。
武梅莛瞧着顾亦在打量慕秋白,面上不显,却在桌子下伸脚狠狠的踹了一脚顾亦。
疼得顾亦呲牙咧嘴的,顾亦看了眼对面的慕秋白,复又看了眼自己正对面坐着的武梅莛。
之间武梅莛的脸上挂着恶狠狠的笑容,顾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便可怜兮兮的瞧着自己堂哥顾复顾公子。
顾公子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片刻脸上唯有一片***笑容,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疼。
顾亦忽的吸了吸鼻子,便委屈的低着头在那里伤心难过。一双漂亮的小手里上好的蜀绣帕子,在她手里变成了一节儿麻花绳,那里有先前的名贵与精美。
自然在珍贵,在名动天下的刺绣,于顾家家主的独生爱女顾亦顾大小姐来讲,也就不过是一块儿装在荷包里随手使用的帕子罢了。
顾复顾公子同武梅莛对视了眼,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故意假装没看到这大周未来最有钱的女子那委屈的模样似的。
顾复看了看自己面前精致的杯子,这大周最是尊贵的公主,武梅莛连忙便给顾复将茶给满上,面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顾复将茶端起来品了一口,连连点头,复又将杯子给放回了桌子上,方开口道,“同阿素坐在奇巧阁里的男子,名唤慕秋白,乃京城人士,今年二十有六,身娇体弱,一个小小的风寒,若是不查,便可叫他缠绵床榻月余,若是在不经心些,更久也未可知。”
低着头装委屈的顾亦抽了抽嘴角,觉着自己堂哥甚是恶毒,怎可如此形容一个男子。若是一个男子身子骨如此差劲,怕是连娶妻都困难,更何况事建功立业,养家糊口呢?
顾亦却是不知,这慕秋白先时的身体却是在强壮不过,顾复顾公子说的虽有些夸张了些,但是却也没有错。平日里瞧着尚好,然却是得万分小心的照顾着他那筛子似的身体,若不然真病倒了,那可真真儿可将人给吓得个半死。
武梅莛只听见了他唤做慕秋白,今儿已经二十六了,其他的在没有听进去。面上的神色虽然不改,然小脸却忽的苍白了许多,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也暗了下来。
毕竟,大周的男子成婚在晚,二十六也不可能尚未娶亲。大周公主的尊严不是谁都可以放在地上践踏的,便是大周的皇室同样如此,每一个置大周皇室的颜面于不顾的,无论是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没有好下场。
她那二姑姑不就是如此嘛?年纪轻轻便消香玉殒了,如今儿她兰陵姑姑家的脉枕那位表哥,便是名满京城也尚未得到她父皇的承认,更别谈其他。
若是,若是那人没有娶妻,便是两人年龄差上许多,她父皇素来疼她们姐妹。只要她耐着性子的去求她父皇,磨的她父皇心软了下来,她也不是不能梦想成真。
可是,可,若是他已经娶妻了,那人便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动的人。大周的皇室可以放荡不羁,可以荒淫无度,但是却最是忌讳夺**,夺人夫。
武梅莛敛着眼眸,将眼中的惊涛骇浪遮住,十个修剪圆润的指甲狠狠的嵌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