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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是等我热恋你(2)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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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弱披了一条软毯,正在阳台跟同门师姐煲电话粥。

俩人瞎聊得起劲。

从英年脱发聊到古墓男尸,又从古墓男尸聊到当红鲜肉,可谓是百无禁忌。

师姐感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一水儿男团选秀综艺,脸嘛,滤镜一加,看着也勉勉强强,营业功底可比sr差远了,难怪路人都说,sr之后,再无神坛!特别是你家巨星弟弟,年纪轻轻就被粉丝考古缅怀!”

周璨退圈一年了,仍是腥风血雨的热搜体质。

前不久他戴着口罩,裹得六亲不认去给般弱买卫生巾,路人看他高大冷峻,气质出众,借着货架的遮挡,远远拍了一张。

因为周璨走得太快,姑娘没要到联系,懊恼无比,就发上了朋友圈,来了个同城悬赏,寻找一见钟情的黑口罩酷哥。

姑娘朋友圈的照片随之流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姑娘偷拍技术不咋地,又可能是心虚跟手抖,照片糊的一批,依稀能看见对方那鹤立鸡群的身架子,尤其是在售卖卫生巾的日用品区,旁边全是个子都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子,愈发显得海拔凌厉险峻。

在模糊的人群背景里,男生睡眼惺忪,顶着一头刚苏醒的皱巴巴的凌乱黑发,军绿色飞行夹克没有拉链,松松垮垮显了肩线,露出里面的黑色连帽衫,白冷瓷器般的锁骨,他单手插着兜,另一只修长的手臂越过货架,像投篮一样,精准又狠厉扣住了一包淡紫色的卫生巾。

高糊照片一拍封神,屠榜热搜。

不出半个小时,神通广大的网友从审美衣品论证到背景动机,洋洋洒洒发布数十篇小论文,极力验证高糊男主角是周璨本人。

粉丝们激动得嗷嗷狂叫,恨不得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到每一根头发丝。

根据她们的考古经验,周璨刚出道时狂妄嚣张,爱跟媒体对着干,所以衣品不走寻常路,每一次亮相都是夺目璀璨,衬衣猖狂开到腰线。

年轻蓬勃如同晴空骤雨,无人能夺他的风头。

后来谈了初恋,小男孩热烈又活泼,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更为了赚钱养家变得乖巧懂事,因此这个时期的风格是惊心动魄的热恋,颜色丰富多彩,又有一股欲迎还拒的味道,从眼神流露到肢体动作,火势燎原,最有性张力。

sr男团周年演唱后,周璨恋情以失败告吹,出国留学,风格又渐趋保守成熟,年轻男孩丢弃了棒球服跟牛仔裤,收紧了眼神情态,好像就此沉没在黑夜里。

当然,没过多久,周璨又开了窍似的,重新杀回了歌坛,眉眼轮廓清晰浓烈,战衣同样是反叛凌厉,颠覆传统审美,自带震慑冲击感。

时至今日,她们还记得那一场颁奖典礼,周璨登临神坛。

从男团顶流到国际巨星,他西装里依然不爱穿内衬,他眉目中依然带着野蛮浓烈的少年感,但姿态已变得从容沉静,他把黑西装的欲望与贵气驾驭得淋漓尽致,对着镜头翘着唇角,“我最想感谢的,是我前女友当年的培育之恩和分手之恩。”

这简直就像是一句不死不休的宣言。

人们毫不怀疑,如果前女友就在台上,他能把人当场咬死,事后再优雅舔舔带血的指尖。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周璨回到亚洲巡演,还没跟前女友过上两招,就一头栽进对方的温柔陷阱里,很快爆出了同居。

粉丝哀鸿遍野,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磕着糖,生怕哪一天不打招呼就崩了牙。

这段时间里的巨星男友穿衣风格克制谨慎,流出的全是活动工作的照片,高调亮眼又不出错。

但也有粉丝评价,这是一种极端的美感,无论是天外来客般的神秘蓝瞳,还是气场极其强大的魔王妖孽红发,都是走在悬崖边上的极致审美,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果然,粉丝预感成真,周璨退圈了!

在他事业最如日中天的那一年,在全球粉丝狂热奉他为神的那一年,他说退就退,毫不留恋。

他说他要回去看守神庙。

她们既感到荒谬离奇,又觉得这是畜生弟弟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这一年全球歌坛动荡,粉丝不解,愤怒,咒骂,哭喊,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理解。

她们松了口气。

是的,她们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从周璨出道开始,她们就隐隐觉得,他跟别的小明星不同,周璨是玩票性质的,超强天赋让他在唱跳上如鱼得水,却也没有投注过多的热情。蓬勃辉煌的门面神颜之下,是冷的灰,脏的水,他的双眼不说话的时候,如同一种危险强烈的求救信号。

他好像溺水了。

他好像喘不过气了。

他在密封的玻璃箱里,热烈演出,渴望有谁注意到他,带着他一起逃跑。

如果不是我们,那我们希望至少是她。

——以上是周璨退圈当日,匿名粉丝投给电台的信,引发了强烈的共鸣。

话说回来,粉丝分析了周璨各时期的穿衣审美,像这种乱糟糟的还是头一回。

【棉纸张:这是还没睡醒就被踢下床买卫生巾的巨星男友吧(狗头)(狗头)】

【知了永不服输:不愧是我哥,顶着鸡窝头都能被一见钟情全城悬赏】

【取名好烦:不说了我去领万元悬赏了!发家致富,感谢我哥!】

【多喝热水知道不:雾草!还能这样?!】

外面闹得风风雨雨,当事人也在唠嗑。

“也就你,天天能目睹天王诈尸的名场面,爽死了吧你!”

般弱挑眉,“怎么着,您也来?”

师姐啐她一口。

“这话我也就敢跟你说说,你可千万别到周璨面前提我!”

师姐是有点怵周璨的。

周璨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的巨星经历同样过于传奇,哪怕他成了般弱的家属,跟她满世界下墓,跟她参加学术交流会,同行见面的频率也多了起来,他的周身依旧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雾气。

这一轮高高悬挂的太阳即便被摘到手心里,他的特殊也只是属于摘取者。

对待外人,周璨礼貌得体,谈不上多热情,更无从探究他的内心世界。

师姐沾了同门的光,到他们家里做客。

近距离参观世纪偶像是什么体验?

反正师姐跟一群师妹心脏噗通直跳,险些昏迷过去,好在见多了,免疫了,没再闹出集体傻傻生吃柠檬片的笑话。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让师姐尴尬又恼火的事情,她那过气的明星男友,为了蹭周璨的热度,厚着脸皮公布俩人秘密恋爱的关系,竟隔空喊周璨妹夫。

周璨对此回应,你谁,不熟。

很是打了对方的脸。

般弱没有兄弟姐妹,多的是师门姐妹,对于般弱身边玩得很好的女孩们,周璨也乐意当她们的姐夫妹夫,平常都会多照顾点。这种纵容也是有底线的,周璨散漫惯了,本来就是看在般弱的面子,经营这些繁琐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不会惯着那些得寸进尺的。

他当祖宗那么多年,也只在般弱面前认真装过孙子,其他无关紧要的家伙,凭什么让他难受?

本来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算了,过气小明星的经纪人却觉得,他们找到了一条黑红的康庄大道,雇用水军编写了好几个版本的爱恨情仇。

在水军的话题里,周璨反而成了师姐的追求者,为了靠近师姐,做了不少争风吃醋的事情,包括追般弱这个师妹让师姐生气。

而过气小明星则被水军塑造成被横刀夺爱的苦主,做了话题焦点。

师姐尴尬得整晚没睡好觉,拉着老公跟小猴子登门道歉。

周璨最初倒没说什么,只说不必担心,他来处理。

没出半个小时,师姐接到了过气小明星的电话,对方痛哭流涕地忏悔,求她情面,让周璨放他一马,别毁了他的星途,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当时周璨已经让般弱回房睡觉,他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指尖灵活编着一条粉色围巾,刚好织出了一颗毛绒绒的猪头,就铺在膝头。

师姐被前任求得心软,张嘴求情,周璨眼皮都不带撩的,唇红肤冷,淡声道,“您是我姑娘的师姐,我敬你,但不是您的事,别多插手,我周璨没多少是天经地义的。”

师姐当场噤声。

怎么才叫天经地义?

她见到的周璨,都是师妹陪在身边的周璨,那样彬彬有礼,进退从容,没有巨星架子,从不给你一丝一毫的难堪,你甚至会产生他很好说话的错觉。

但离了师妹的周璨,是冷静的,甚至是冷血的。

事情最后的结果师姐没敢多了解,只知道她那前任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敢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场风波的后遗症同样不少,不止是师姐,师妹们都察觉到,周璨对她们更客气了。

说起客气,不如说是疏离。

周璨的冷热界限感是很分明的。

想到这里,师姐心知肚明,更觉尴尬愧疚,清了清嗓子,试探性询问般弱,“老师的生日会,你带家属吗?”

般弱唔了一声,含糊回应,“不知道,他还没有回来。”

周璨走了半个月,说是处理周家的事情。

从他透露的口风来看,周老爷子不好了,想要重新分割遗产,剥夺周璨的继承权。

不过般弱听他那不紧不慢的语气,想来老爷子讨不了好,他布局了一辈子,还不是被周璨这头小恶狼拆得四分五裂,当时他还不满二十岁。现在老爷子面对的是成熟进化版的太子爷,旁人都不敢轻视,恭敬称一声东家,老爷子的胜算是微乎其微。

般弱默默地想,小畜生不会把老爷子气得提前去世吧?目前看来是风平浪静的,起码般弱这一次没有被周家众人轮番轰炸。

小绿茶懒洋洋挠着脖子,又用脚尖拱了一拱小黑猪,玩起对方的小尾巴来。

般弱不知道的是,周璨回祖宅的第一天就放话,谁敢烦他姑娘,他就让谁彻底滚蛋。

谁敢跟阎王讲情面?

周璨翻了脸后,连生父生母都不带瞟的,他利落切断了两人的资源,把周父周母弄得焦头烂额。

其余人的境遇只会更糟。

周家众人被收拾了一轮,俱是老实待着,周老爷子见大势已去,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后悔!我后悔啊!早知道你这兔崽子狼心狗肺,当初就应该——”

老爷子对上了嫡长孙漆黑如墨的眼睛。

他如鲠在喉。

“呼。”

嫡长孙周璨陪在架子床边,手里端着药碗,轻轻吹拂热气,仿佛再贴心不过,他嘴里噙着一抹笑,“当初就应该把我溺死在鱼缸里头,冻死在大雪墙角,烧死在冥纸盆中,让我趁早跟我的双胞胎哥哥作伴,对不对?”

周璨遗憾叹气,“可惜周家蛇鼠一窝,心怀鬼胎,想要我死的,有,想要把我利用之后再踹开的,也有,你们的利益谈不拢,就让我这个怪胎顺利活了下来。啧,做了二十多年的灾星,其实想想,有什么不好呢?”

他牵起唇角,恶意猩红,一字一顿地吐字。

“我能克我双胞胎哥哥,自然也能克死你们,等人死绝了,周家不还是我的?毕竟,咱们血浓于水,别见外嘛!”

“你!你!咳咳咳!”

周老爷子恼羞成怒,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璨散漫拍了拍周老爷子的背,后者本想躲开,然而他重病缠身,又年老力衰,根本不是嫡长孙的对手。

周老爷子死死瞪着他,声色俱厉指责。

“周仙奴!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周璨点头,“好啊,我周璨等着,活着都被我算死了的窝囊,死后又能多厉害?真想见识见识。”

周老爷子又是一阵急喘。

“爷爷,都一脚踏进棺材了,半辈子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怎么还这么经不起激呢?”周璨眸中厉芒掠过,嘴上说得愈发轻柔,“也怪您老太贪心,吃了我的血肉还不够,还要动我姑娘。那次我带她回家,就要一个名分,也没想挣周家多少,您偏偏看不顺眼,要对她下手。”

“你也知道,我初下情场,可不是被我姑娘吃得死死的,您动她,比动我祖宗还严重,仙奴一生气,下手便没了轻重,让周家嫡系元气大伤,这本不是我愿意的。”

周璨捏着汤匙,搅动药汤,从容地说着挖老爷子心肝的话。

周老爷子的视线一片昏暗。

周老爷子恍惚发现,那个小小的躲在他身后寻求庇佑的孩童,如今长得枝繁叶茂,遮挡了窗边的大半阳光。

周老爷子陡然意识到——

从很早的时候,这一枚棋子就脱离了周家的控制。

是什么时候呢?

是从他们低估那唐家姑娘开始?还是周仙奴跟唐家姑娘分手开始?

就因为欺辱一个外姓的女孩儿,让他们走到今天这步?

周老爷子不愿相信。

他们步步紧逼,牵在手里的傀儡长成了庞大残忍的怪物,周家反而落了下风,成了怪物的口粮。

周老爷子双眼浑浊,低低哀求,“仙奴,是爷爷对不起你,可后来不都允许她进祖庙了吗?你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吧。都是周家人,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儿……”

“喝药吧,爷爷,放凉了就不好了。”

周璨抬起汤匙。

周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周璨不咸不淡撂了一句,“这是你小儿子亲手熬的,不喝就浪费他一番心意了。”

周老爷子悚然一惊。

周家已经对他服软了吗?

周老爷子紧咬牙齿,“周家……周家是你的了,我想要见一见仙材。”

嫡长孙没应。

“……周仙奴!周璨!算我老头子求你!自始自终,我老头子也没动过你心肝!”

“侯家岭那趟您老忘了?我再迟一步,您老不得给我玩上江山与美人的套路?”

周老爷子闭嘴。

“啪嗒。”

汤匙又一次落回碗中,溅起些许涟漪,嫡长孙漠然道,“您若真是为了小叔叔好,就别再见他,拿出您算计我半生的魄力,跟我亲亲热热演一场天伦之乐,再把周家完整交到我手上,让那些人学会安静闭嘴。”

“如果您都做到了,我可以不计前嫌,给您风光大葬,至于小叔叔,要是他听话懂事,我保他衣食无忧,儿孙满堂,怎么样,这个筹码您还满意吗?”

“爷爷,这次就当为我姑娘积阴德,没有下一次了。”

周老爷子默然一瞬,接受了嫡长孙的安排。

周璨给周老爷子喂了药,用手帕擦拭湿手,出了厢房。

大院挤满了人,却是鸦雀无声。

周璨略微扬了扬下颌,露出那种客套又疏离的笑容,“爷爷吃了药,睡下了,至于周家,爷爷仍然决定交给我,你们各房有意见吗?”

周璨在祖宅翻云覆雨,般弱则是去参加了汤教授的生日会,险些被浪头淹死。

怎么着呢?

她的第二任是汤教授的大侄子,第三任又是同行,不可避免产生了交集。现在般弱就坐在沙发里,旁边是体坛大侄子,对面是戴着眼镜的斯文博士。

俩人都对她虎视眈眈。

师姐远离战场,对般弱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二号抛了直球攻击,“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山路开车那么危险!”

三号扶了扶眼镜,“你生病好点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既然周璨不在,要不要等下我陪你去看医生?身体要紧,你男朋友也会理解的。”

二号震惊看了一眼三号。挖墙脚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难怪文化人的心里都脏!

大侄子同样追着表态,“我最近都在休假,还是我陪你吧!”

般弱正要说话,脸颊被烫了下。

那是一只淡奶油色的小猪玻璃瓶,小巧精致,周璨给她的生日礼物,般弱用来做手摇奶茶,简直对它的颜值爱到不行。来人弯着腰,贴着沙发靠背,伸出一只手臂,用热乎乎的玻璃瓶逗着女友,“我猜这里还没开饭,给你做了姜撞奶,填填肚子。”

“周仙仙!我化妆了!”般弱不满戳他的脸,冰冰凉凉的,“花了我的妆,你想死吗!”

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不说一声啊?”

“两个小时前,给你个惊喜。”

周璨又伏低了些,手背别过她的脸,微微用力,俩人额头相抵,他用皮肤探了探她的温度,“嗯,退烧了,看来姐姐有听我话,乖乖吃了药呢。”

旁若无人的猖狂。

说话之际,周璨眼珠微动,撂了下情敌,笑得风骚,“哟,您两位今天又挖我墙脚呢,真是辛苦了。”

周璨段数高了之后,基本都是兵不血刃干掉情敌。

般弱埋头,解决姜撞奶,几勺下肚,暖得四肢都懒洋洋了起来。

周璨看了她嘴角半天,遗憾地说,“你吃东西怎么都那么干净呢,我想捡点吃都捡不到。”

“咳咳咳——”

师兄们从旁经过,亲近拍了拍周璨的肩膀,“老人家都在呢,年轻人收敛点。”

周璨应是,笑着脱了外边的羽绒服,螺甸紫织锦缎的对襟唐装,坠着一圈珊瑚刻梅竹双清,身腰合衬得漂亮,他散漫支起长腿,顶起了一片色泽富丽的如意花纹,耳边同样系了一枚长长的玉穗,摇荡起来,如同一尾灵动白雀在黑发里穿梭。

般弱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自从周璨跟她到处下墓后,穿的就很少讲究,基本是裹了严实后扛着她就跑,冷不防看他这么讲究老式,像是旧王朝里的贵公子。

“……嗯?”

周璨伸出手指,戳她的脸,“换了身皮,就认不出你小老公了?”

他很喜欢口头占她便宜。

般弱认真赞同,“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畜生。”

周璨噗了一声笑了,大大方方把她搂紧怀里,同她咬着耳朵,“难得小畜生穿得这么漂亮,今晚给姐姐亲手脱,好不好?”

小绿茶装模作样摸他的手串,当听不见,“这达洛天珠不错。”

看着咋那么眼熟?

周璨挑眉,“哦?这个?我在老爷子手边捡的,本来只是想拿起来玩一玩,老爷子非要我拿回去,我只好盛情难却了。”

年轻女友狐疑看他,“你这一身唬人行头,不会都是从老爷子身上扒的吧?”

对方冲她一笑,“你猜?”

般弱默了,老爷子这一招臭棋走的,真是让他晚节不保啊。

汤教授生日会的下半场,周璨跟在般弱的身边,同一众大佬谈笑风生,尺寸拿捏很是游刃有余,让人忘记了他过分年轻的面孔。

般弱被他搂着腰跟人聊天惯了,没察觉出什么区别,旁人则是暗自心惊。

他们承认,周璨曾经作为国际巨星,影响力遍布全球,但学术圈跟娱乐圈向来有壁,周璨纵然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还达不到跟学术泰斗平起平坐的高度吧?

怎么看起来这一群大佬跟拉家常似的?

还约好下次去吃烤串?

众人咂舌不已。

等般弱应付完老师的生日会,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弟弟狡猾,仗着年龄跟厚脸皮的优势,滴酒不沾,反而是般弱闲得无聊,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啄了几口,脸颊熏红,被他抱上了副驾驶座。

弟弟倾过身给她系了安全带,勾了勾她嘴角,“你先睡吧,到家我叫你。”

般弱放心昏迷,浑身暖烘烘,好像滑入了一片温暖的海岸。

“啪嗒。”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下巴被人弹了下。

般弱陡然惊醒。

“到了,下车。”

周璨撑着手臂,懒洋洋看她,那弹着她下颌的两指还不安分逗弄,“看你睡得这么好,不如咱们今晚就在车上睡了?”

般弱瞪他。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小畜生的心思,他好几个月前看了一条车震的新闻,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好久。

般弱就像是后头有鬼追一样,飞快弹开安全带,又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率先回了小洋楼。

啧,哄骗失败。

周璨耸了耸肩,开进车库,拎了钥匙,不慌不忙跟在她后边。

般弱并没有进去,她正在弄指纹滑盖,弄了半天都没弄开,气恼地捶了手,周璨在她身后闷笑,抬手搭在她的脖子,肩膀抵着她,轻易就滑开金属盖,录了指纹。与此同时,他偏头咬开了般弱绑发的青绿丝巾,毛绒绒的漆黑花苞散了大片。

般弱嘟囔了一句,“都要天亮了,让不让人休息的啊。”

但她转头,见他红唇叼着一方千里青绿江山,眼波含情,身段风流,金魄翠玉般富丽明艳。

男孩子故意勾引起人来,真是要命的。

般弱踮起脚尖,用力咬住他的唇肉,周璨疼得闷哼一声,却纵容她的为所欲为,他弓着腰热烈亲她,伸手推开了指纹锁,待他们如胶似漆挤进门缝之后,又用肩胛骨顶住玻璃门,他大半身体折落下来,阴影完全笼罩了般弱。

他们脚踝碰撞着,逃过了月亮的追捕。

般弱手指抓他的耳朵,感受到温度逐渐攀升,她取笑他,“不愧是练过舞蹈的,这腰折得靓。”

周璨早不是那个初次被她折磨得哭了的小男孩,他得心应手极了,捻着她腰间软肉一路往上,指尖顶着那一枚尖尖的扣搭,暧昧回应她,“我还会跳指尖舞呢,姐姐今晚要不要观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般弱反手把他摁在沙发边。

周璨长手长脚,背脊舒展,斜斜靠着一侧的扶手,他敞开双腿,眼睛被般弱的青绿丝巾蒙住,任由女友乱七八糟作弄他。

然而周璨等了半天,腿都支麻了,这家伙还在咬牙切齿解他的盘扣,又禁不住逗弄她,“姐姐吃东西怎么这么费劲呢?手不行,不是还有牙么?”

女友不服气,“我吃不了,你也别想吃!”

周璨深以为然。

于是他摩挲着她的手腕,抓住指尖,放到盘扣,低沉的嗓音淹了水,“看好了,我的如意扣是这样解的。”

这厮没有穿内衬的习惯,般弱解开一颗,他就显露一分,大胆又放肆地挑逗她的欲望。

般弱好奇抚摸他腰间的一块神秘刺青。

“你跑了周家大半个月,就为了纹这玩意儿?”

周璨顿了顿。

“怎么,不好看?那我洗了。”

周家牛鬼蛇神多,规矩也多,当个掌门人还得从头到脚捯饬一顿,换做之前,周璨根本没有耐心跟他们周旋,但现在他想得开了,不就是做个表面功夫么?

想要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一点,他在般弱身上撞得头破血流后,深刻体会到了。

般弱唔了一声,“倒也不用洗,挺好看的,留着吧。”

她似乎察觉到他那热情背后的假象,戳了戳他的皮肤,“你是不是不太高兴?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难得见你被人收拾。”

周璨:“……”

周璨吐了一口气,将浓密的发茬埋在她的肩窝里,“也没什么,老爷子这一次病重,是故意服了毒,就是为了拿捏我的软肋,逼我对周家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

“那你开了吗?”

周璨沉默片刻,又自嘲笑了笑,“开了一点,我也没想到,我是那么缺爱的人,那么一点的虚情假意,就把我这个小蠢货哄住了。”

他也不敢把手弄得太脏,怕她真不要自己。

般弱是个没有道德感的家伙,有时候很难理解人类又爱又恨的复杂羁绊,她摸着弟弟的伤心狗头,“你这个意思,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别人丢你一块糖,你也不想有没有毒,也不管脏不脏,你就吃了?”

圈住她腰肢的手掌紧了起来。

他低了声调,“那我能怎么办呢?如果当初出生的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或许他比我讨人喜欢,或许……”

唇齿潮湿,是煨烫的姜糖又融化了,她扶着他的耳朵,压着他的脚尖,热热地进来,毛毯滑落下去,摩擦过腿边的皮肤,周璨敏感弓背,同时绷紧手臂的肌肉与血管,心甘情愿吞咽了命运带来的动荡与仇恨。

他的眼睛也是湿的,看不到她,但对她的呼吸与体温了若指掌。

是姐姐吧。

任性娇气又温柔的姐姐。

他拢住她的光滑背脊,眼底仿佛划过一片波澜壮阔的海面,从昏暗过渡到明艳,身体颤得不行,他的世界也在风云动摇。

周璨失神地听她说,“不是我喜欢的周仙仙,我早就跑了,哼!再说丧气话,我日哭你信不信!”

他嘴角微扬,“我信,信着呢。”

这一晚过去,俩人有了新的默契。

周璨时常也会感到不安,但渐渐变得沉静稳定,他知道没有什么是能永远掌控的,他只希望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活泼胡闹的小男孩,这样他哭了之后,她还会叼块糖哄他。

他脾气坏,毛病也不少,但他已习得分寸,放得下身段,想要长长驻守在心仪女孩的眼前。

般弱的生日快到了,师姐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过。

般弱:“不如一起吃个全虫宴庆生?我知道有个地方很不错的,当地是墓葬大村,老板娘跟我很熟,还能打五折!”

师姐:“???”

这妞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隔天师姐再找般弱商量时,手机里传来一道清凉带笑的男音。

“师姐,今年不用麻烦你们庆生了,我带我对象玩个大的。”

旁边则是隐约传来师妹的抱怨,“我是想玩个大的,可是我没想上天啊,周仙仙你个神经病……”

般弱跟周璨同时考取了飞行执照,开了一架私人飞机去硬核兜风。

他们在万米高空的日落里,俯瞰人间。

落霞四处逃逸,海域荡起万片碎金,你伸一伸手,指尖都凝着辉煌的回忆。

周璨还给她办了一场难忘的露天小型演唱会。

男人开嗓温柔,前奏也空灵悠长。

“夏日的雨水,没药的香气。我参加的,是怎样的庆典。”

“满月的冠饰,黄金的琴弦。你看向我,是怎样的意志。”

海边篝火映照着年轻的眉眼,白衬衫也兜满了傍晚的冷风,他弹着钢琴,手指灵活,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赏心悦目极了。般弱兴致勃勃举着dv,绕着他跑动,她扎着马尾,胎毛乱飞,头顶戴着一对黑色小恶魔牛角,红光在夜里爆闪。

而在她脚边,小黑猪同样戴着大一号的发箍,它没有音乐天分,撅着小屁股在刨沙,仿佛里面有一座奇妙宝藏。

般弱绕到钢琴前,从男友的嘴唇拍到眼睛。

长睫毛犹如惊醒的蝴蝶,他与她四目相对。

气氛无形焦灼。

周璨手指重重压着键,琴音忽然急转,一改之前的静谧,他更是酣畅淋漓爆了歌喉。

“你是娜芙蒂蒂是至高崇拜是不可攀折的天梯!”

“我紧闭双眼,等你束缚!”

“你是娜芙蒂蒂是绝对欲望是不可幽禁的神庙!”

“我张开双唇,求你主宰!”

极致的爆发与宣泄,周璨手背的青筋震颤抽动,但气息竟然丝毫不乱,完美展现了舞台怪物的天赋。

而般弱听得口干舌燥。

周璨松开肩胛骨,又缓了下来,水波般的嗓音在般弱耳边流荡,仿佛是对情人的哀求。

“在庆典结束之前。在日落之前。”

“娜芙蒂蒂,带我远走高飞。”

“在庆典结束之前。在日落之前。”

周璨又抬起了眼,这一次睫毛热得湿了,粼粼波光。

他用眼神示意,让她走近点。

般弱掌控镜头,为了拍摄的质量,慢慢靠近他。

周璨又等了三分钟,般弱还没过来,他想了想,嘴角挑起一抹坏笑,于是般弱只看见镜头里他踢了踢腿,有什么飞了出去。

等般弱意识到那是他的鞋,镜头已被一只大掌笼罩。

周璨弯腰亲她的嘴,般弱下意识使出踢腿技能,他显然也没想到浪漫时刻她会干这个,失去了防备,俩人双双扑街。

般弱穿的是编织镂空的小背心,冷不防栽进沙坑,领口灌满了砂砾,连嘴巴都遭了罪,她使劲呸出沙子。

周璨见她这副狼狈样子,好气又好笑,他伏在她上方,撑着一侧手肘,挪开dv,把录像关了。

“伸出舌头,让我看看,别真吃了。”

般弱难受,老实张嘴。

周璨镇定自若,手指探进去,擦着舌尖,给她清理嘴里的沙子,然后就是她的头发跟背心。等小绿茶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她已被他扣住了腰,毛线背心像盛夏的花苞一样卷到了脖子,又被紧紧压了下去,她两条腿完全没有逃跑的空间。

他压着微颤的气音,在年轻爱人的身体中,在她潮湿发丝缠绕的耳畔,唱完了最后一句。

“娜芙蒂蒂,挚爱长留身边。”

这一次,日出之前,我终于抓住了你。

“小雪糕姐姐,这是我们的第十年。”

你与我的第十年,风暴已经停止,小男孩曝晒在晴空之下,不再惧怕成长与时间。

周璨贪婪与她双手紧扣,耳尖微红,难得孩子气地宣布。

“未来二十年,三十年,很久以后,周仙仙会一直棒下去的!”

在庆典结束之前。

在生命日落之前。

他和他的娜芙蒂蒂姑娘拉钩起誓,约定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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