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黑眸一沉，一字一句道，“我跟你口中的大将军沈则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可能跟他长得像，这位将军你怕是找错地方，也找错人了，请你离开。”
沈铂急了，“不会有错的。你一定就是我家将军的二公子！在找你前，我已经去找了楚有维证实过了。”
楚凌风的眼里陡然升起了狂风暴雨，咬牙切齿道，“你去找了楚有维？”
沈铂这个在战场上经历过那么多腥风血雨的人，看着这样的楚凌风都忍不住心头一震，心想这真不愧是他们大将军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大将军后继有人啊！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怨，可这些跟你父亲真的没关系。
我，我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么多年，你父亲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他也不知道曾经跟你的母亲有过——”
那些事情，沈铂一个大男人还真是有些不好说出口，不过为了大将军，沈铂觉得不好意思也要说。
楚凌风平静下来，他对当年的事情并不好奇，只是想到母亲，每次只要一说起这事，她就一直流泪。
不说别的，楚凌风想为自己的母亲问个清楚明白。
见楚凌风终于冷静下来，也愿意听他说话，沈铂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年北戎人打了进来，大将军带着人好不容易击退了北戎人。
可惜那一仗只能说是惨胜，大将军也受了重伤，而且跟其他人失散了。”
楚凌风没说话，夏云舒也一样没说话，他们就静静听着沈铂说。
“当时大将军就只有一个人，我也不在大将军的身边。
那个——关于他和你母亲是怎么遇见的，还有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
楚凌风看了一眼沈铂，似乎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说个什么？
沈铂忙道，“可后面的事情我清楚。”
就是这句话打消了楚凌风把人赶出去的念头，静静等着沈铂继续说。
“大将军是一军主帅，他失踪了，咱们底下的人当然得找他了。
我带着一队人率先找到了大将军，那时候——”
楚凌风有些不满沈铂的说一句就停一句，眉眼冷冷地瞪着他。
沈铂咳嗽了一声，“当时大将军和你娘衣衫不整的，你娘哭得很厉害。”
夏云舒很不想想歪，可就沈铂的话让人不想歪也难。
一男一女在山洞，而且两人都衣衫不整的，这要是没出啥事，那咋可能。
是沈则重伤，迷迷糊糊地对婆婆用强？总不可能是婆婆去勾引沈则吧。那时候婆婆都嫁给楚有维了。
“当时我也娶妻了，对男女那事还是比较懂的，你爹娘当时——还有山洞里的那气味，无一不在表明他们——”
“够了！”楚凌风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打断了沈铂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沈则知道他欺负我娘了吗？为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来过，也没有问过。我不稀罕他，可就是因为他，我娘郁郁而终，还——”还一直存着对楚有维的愧疚。
那时候楚有维出门三个月，可她娘肚子里却有了两个月的孩子，这事她娘只朦胧说过。
楚凌风想问，可是每次只要一提起这话题，他娘就不断流泪，因此他根本不敢问。
“那时候还以为是你娘看大将军威武不凡，知道他身份不一般，所以主动——”
“你把我婆婆当成啥人了？还是你觉得天底下只要是个女人见到你那大将军都会心仪他，迫不及待地就要献身？你是这意思吧？”夏云舒冷嘲热讽道。
沈铂的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这小娘子年纪轻轻的，嘴巴也太厉害了一点。
“向大将军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不过大将军洁身自好都拒绝了！
我跟在大将军身边，看到的太多了，所以先入为主的就容易想歪。我承认这点是我错了。”沈铂直接承认了错误。
夏云舒半点也没感受到沈铂的诚心，他不过是看在楚凌风的面上，才道了歉。
沈铂紧接着举起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对天发誓，“我可以发誓，以我的性命，还有我的儿女发誓，大将军真的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你娘，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拿性命还有儿女发誓，这誓言够毒的。
“你没告诉他。”楚凌风一语道破真相。
这一次，沈铂眼里流出了丝丝的愧疚，有些不敢跟楚凌风那明亮的眸子对视，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他，“对，我没告诉大将军。”
楚凌风猛地起身，冲到沈铂面前，狠狠对着他的脸打了一拳头，“这一拳是替我娘打的！
你知道我娘因为沈则受了多大的苦吗？”
当初他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楚有维以为她给自己戴绿帽子，恨得不行，要他娘把孩子打了。
可他娘却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最终生下来了就是楚凌风。
有时候，楚凌风宁可自己没有被生出来，如果没有他，可能他娘的日子会好过不少，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去了。
这一切一切的悲剧都该怪眼前这个人。
“我不把事情说出来是为了保护你娘！”沈铂挨了楚凌风这一拳头，脸上被打的地方疼痛不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凌风冷笑。
见楚凌风不相信，沈铂只能道，“我没骗你。
你知道大将军夫人是谁吗？她是韩王的嫡亲表妹，最重要的是大将军夫人的父亲是为了救大将军而死！
大将军娶了夫人以后，对她一心一意。可是大将军夫人善妒，不允许大将军有妾室。
我实话告诉你，就是大将军多跟府里哪个婢女说了几句话，或者稍微给了她一个好脸色，那婢女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楚凌风和夏云舒齐齐变色。
沈铂这才继续道，“当时我看你娘梳着的是妇人发髻，我猜她已经嫁人了。
你说如果你娘的丈夫知道她出的事，会不会休了她？要是大将军知道他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对你娘——以大将军的性子一定会对你娘负责到底。
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大将军夫人到时候一定会要了你娘的命，还会狠狠折磨你娘，让你娘生不如死！
我承认我当时不希望大将军家宅不宁，可也真的是存了为你娘好的心思，才瞒下了这件事，没有告诉大将军，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