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仁对外放出要收徒弟的话,目的当然是为了云香生的孩子,当然是男孩儿了,女孩儿还是算了,他完全就不想费那个心。
选十岁到十五岁的,石承仁也是仔细考虑的。
那孩子如果生下来了,今年应该十三,但是石承仁担心云香给孩子改了年龄,小个一两岁,或者大个一两岁。
因此石承仁就选了十岁到十五岁,再说不能给准确的年龄,要不然其他人不就知道他是要找人了吗?
石承仁很清楚他要做的事情是不能泄露的,否则云香母子就危险了。
石承仁又把事情来来回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打算再过些日子,就去找叶辰风要安宁县的户籍人口簿子,看看有没有云香的线索。
老天保佑啊,可一定得有云香的线索!
石承仁一跟叶辰风提要户籍人口簿子,叶辰风二话不说就给了他。
可是石承仁很不高兴,不是针对叶辰风的,而是针对前面一个县令的,因为十年前县衙起了一场火灾,烧毁了以前的户籍,现在户籍人口簿子后来都是重新弄的。
如果人还在,可能这簿子上还能找得到,可如果人不在了,那就别想找到人了。
云香小时候就被卖了,可想而知,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户籍人口簿子上。
石承仁又不能直言说他想找的是一个叫云香的人,要不然韩王和宁王他们知道了,不就会顺势查下去,到时候——
越想越烦躁的石承仁又把叶辰风之前的县令拎出来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等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查那县令在哪儿,如果还当着官儿,立马就让他回家种田吃自己的去!
叶辰风把石承仁的恼怒看在眼里,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深思。
楚凌昭庆祝完后,又回了白鹿书院。
才过去三天,书院就派人来通知楚凌风和夏云舒,说楚凌昭病了,病得还不轻。
夏云舒等人大惊,立马坐上了马车去看楚凌昭。
夏云舒见楚凌昭的脸被烧得红彤彤的,嘴里还不停念着胡话,还是楚凌昭的同窗说已经请了大夫给他看了。
夏云舒要了药方,见药方上的药是对症的,这才没说啥。
楚凌风问道,“我弟弟咋会生病的?”
楚凌昭的同窗立即支支吾吾起来。
“你快说啊!我弟弟到底是咋生病的?不会是你害的他吧?”楚玉秀狐疑的眼神立即看向楚凌昭的同窗。
那人慌乱摆手,“我怎么可能害楚兄呢。”
说完,他环视一圈,见没其他人在,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出卖我。
楚兄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新来的林先生。”
夏云舒皱眉道,“林先生?他怎么了?”
“林先生是新来的先生,据说是院长特地请来教导我们的,学问极好。只是——”
楚玉秀急得不行,见这人还卖关子,一时间不禁更生气了,“只是啥?你说啊!”
“只是这林先生年轻的时候际遇听说不怎么样。他年轻的时候屡试不第,而且经常被人说资质愚钝。
传言林先生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所谓的少年天才,认为他们骄横跋扈,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不用功读书。”
夏云舒有些明白了。
楚玉秀还有些不懂,“这跟凌昭有啥关系?”
楚凌昭的同窗看了眼楚玉秀,觉得这人实在是不咋聪明,轻轻咳嗽了两声,“凌昭不就是少年天才,才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
林先生觉得凌昭太傲气,学习不踏实。所以——”
夏云舒冷声问道,“所以啥?你说啊。”
“所以林先生想磨砺磨砺凌昭。”
楚凌风咬牙道,“磨砺?你跟我说说凌昭都被咋磨砺了,说清楚。”
楚凌昭的同窗抖了抖,觉得楚凌昭的家人这次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想想也是正常的,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怕是都不会愿意轻易善罢甘休,实在是这太让人生气了。
“林先生经常把凌昭叫过去,动不动就罚凌昭,说他做事不稳重,打翻了他的砚台,弄坏了他的书。
凌昭被林先生罚在外面跪了好多次。这一次就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身子又有些虚弱,然后就发高烧病倒了。”
楚凌昭的同窗说着都有些不剩唏嘘,他跟楚凌昭当了那么久的同窗,很清楚楚凌昭的为人,刻苦用功,为人踏实,一点也不是林先生认为的跋扈嚣张。
林先生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认为只要是少年英才就都不是好的吗?
楚玉秀气疯了,“那啥狗屁的林先生!凭啥这么欺负我弟弟?哥,嫂子,这事情没完!
咱们一定得去讨个公道!要不然凌昭还要被欺负成啥样啊!”
就这一次,楚玉秀心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夏云舒一字一句道,“你说得对,必须得讨个公道!”
林先生正在白院长这里。
白院长对林先生也很无奈,“你也太过分了。凌昭那孩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品性好,读书也用功,你总是找他麻烦,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就当是给凌昭的磨砺了。不曾想,你是越做越过分,生生把人给磋磨得病了,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林先生也有些后悔,不过当着白院长的面,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昂着头,冷声道,“这么点小小的罪就受不住,那以后呢?我看他还是趁早歇了科举的心思,免得误人误己还误国!”
白院长见林先生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直喘粗气,还要再说,这时,外面有小童道楚凌昭的家人求见。
白院长一听,头就痛了,没好气地瞪着林先生,“你看看,人家的家人找上门来了!你说说如今要怎么办!”
林先生冷哼一声,“他们能怎么样?莫非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成?还是要我的命啊?
堂堂的白鹿书院院长,竟这般胆小怯懦,我真是认错你了!”
白院长听着这话差点没吐血,算是见识了林先生的胡搅蛮缠还有不讲理。
白院长忍下心酸,让小童把人请进来。
没一会儿,夏云舒等人进来了。
夏云舒看着那身穿棕色直缀,国字脸,看着一脸严肃,年约五十的人,心想这就是那位林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