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舒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纸卷成的纸筒递给忠勇侯,“父亲看看这些吧。”
忠勇侯狐疑地从宋云舒的手里接过东西,展开一看,渐渐的,他的脸色变了,当看完最后一张,他立即把手中的纸拍在桌上,正要开口,在看到屋内伺候的下人,迟疑了片刻。
“你们都先下去。”
很快,屋内的下人纷纷退下。
等到下人都离开了,忠勇侯才不再遮掩心中的怒火,恨恨瞪着叶氏,“你干的好事!”
叶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宋宇弘见忠勇侯这般生气,猜到叶氏真的是犯了什么大错,便问,“父亲,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
忠勇侯不断喘着粗气,“你母亲干的好事!郑健能从天牢里被人换了,真多亏了你母亲啊!”
叶氏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整个人都不好了,“侯爷你在胡说什么?
郑健在天牢里被人换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救郑健做什么?”
叶氏也知道郑健在天牢里被人换了的事,因为石承仁带着郑健去见顺安帝可是没有半点的遮掩,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忠勇侯嗤笑一声,“还记得张靖吗?”
叶氏一愣,随即点头,“我记得啊,是看守天牢的牢头。
当初张靖是逃难来的京城,我遇到了,就给了他们一家一些银子,让他们活了下去。
可,可我没让张靖把郑健从天牢里换出来。我没做过啊!”
宋老夫人盯着叶氏,见她一脸急色,她是比较相信她不敢做这样的事,她没那胆子。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老夫人迟疑着开口。
忠勇侯笑得更讽刺了,“误会?就是你的陪房心腹周林家的去找了张靖,说是奉了你的命,又用你当初救了张靖一家的恩情逼着他在天牢把郑健换出来。”
叶氏脱口道,“侯爷你胡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让周林家的去找张靖说这些?我没有啊!”
叶氏真是快要疯了,她根本没做过的事,怎么一下子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冤枉啊!
宋宇弘也道,“父亲,母亲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
“你是没做,你也不知道。可如今这些人的口供全都指向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忠勇侯冷冷盯着叶氏。
叶氏急得哭了出来,“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到底是谁要害我啊!那周林家的是被谁收买了啊!”
宋云舒好笑地看着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叶氏,扯了扯嘴角,“周林家的说是奉了你的命。”
“我没有!”叶氏没好气道。
“你说谁能假传你的命令,并且让周林家的那么相信?”
凡是看过这些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芷兰,然后就想到了后面连着的宁王世子宁峰。
偏生就叶氏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是什么都想不到,或者说她是根本不愿意往宋芷兰那儿想。
宋宇弘旁观者清,眼神一利,“云舒你是说这是芷兰做的?”
“不可能!这跟芷兰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把污水泼在芷兰的身上!”叶氏愤怒道。
“我看你真是糊涂到无药可救了!”忠勇侯发了火,怒瞪着叶氏,“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维护宋芷兰。我看你也别活了,干脆为宋芷兰去死好了!
你对宋芷兰那么掏心掏肺的,可你看看人家心里有没有你!宋芷兰但凡把你当亲娘,她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叶氏哭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仍然为宋芷兰辩解,“芷兰一定是有苦衷的。里面一定是有误会。”
忠勇侯陡然无力起来,看着一心为宋芷兰说话的叶氏,他忽然没有了开口的心。
自从得知宋芷兰不是他们亲生的,这种情况就频繁发生。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你回叶国公府住些日子吧。”不知道岳母能不能把这人说通,不能说通,也让他这些日子别见到叶氏,否则他真的怕把自己给活活气死。
叶氏大惊,“侯爷难道你要休了我?”
“你再这样下去,我是真的很想休了你。”跟叶氏在一起是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这一次,忠勇侯是下定了决心,派人给叶氏收拾了几件东西,就把人送上了马车,又让心腹跟着,跟老崔氏说清楚了一切。
老崔氏见到满脸是泪的叶氏,差点没抬手狠狠给她一耳光。
再听叶氏仍然一个劲儿地为宋芷兰说话,她刚才那没打出去的耳光终于挥出去了。
叶氏被打蒙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崔氏,“娘,您居然打我!?”
老崔氏气得不行,指着叶氏骂,“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糊涂蛋!你干的好事啊!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都被宋芷兰害成这样了,还一心向着她?我告诉你,宋芷兰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以后就当没她那么个人!你听到没有!”
“芷兰不可能害我的。”顶着老崔氏的疾言厉色,叶氏小声为宋芷兰辩解。
老崔氏看着执迷不悟的叶氏,脑子一阵又一阵的晕,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个脑子不清楚,愚蠢的亲生女儿!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难怪女婿要把人送回来,换做是她,都想直接一封休书休了!也好过以后天天被气!
叶氏被送回叶国公府后,石承仁就把查到的东西交给了顺安帝,倒是为叶氏说了一句公道话,“忠勇侯夫人向来糊涂,跟郑家也没什么交情。不可能犯这样的大不韪把郑健从天牢里换出来。”
“忠勇侯夫人那养了十多年的假女儿跟宁王世子相爱?”顺安帝以前对宁峰和宁远两个人还是很关注的,毕竟是要从他们种选一个当继承人。
石承仁道,“嗯,皇上没记错,的确如此。
宋芷兰被揭穿了真身份,宁王世子仍然对她不离不弃,一心一意。那宋芷兰在郑大夫人被打了板子后,是唯一一个去了郑家探望她的人。”
这话就很意味深长了,顺安帝眉毛一挑,倒是没说什么。
“拉拢郑家?心挺大啊。”作为帝王,顺安帝绝对是合格的,他立即就怀疑上了宁峰。
顺安帝眯起眼,心里涌起阵阵不悦,太子已立,宁峰作为臣子就该守本分。
如今拉拢郑家是想做什么?莫非还存着不臣之心?
顺安帝觉得他对宁峰和宁远两个实在是太过仁善,如今看来他们并不感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