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巧银和夏来贵两人正坐在一起商量。
早上是夏来贵提着篮子把夏求娣送到了楚家门口,这会儿他心里还很是不安,根本没法安心坐着,“要不,要不还是把求娣要回来吧。咱们的孩子咋能送给云舒养。”
程巧银见夏来贵真的要去,忙伸手拉住他,急道,“你疯了?孩子都送过去了,咋能再抱回来。
求娣再咋说也是云舒的亲妹妹,她现在日子好过了,咋就不能养求娣。”
话是这么说,可夏来贵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些日子,程巧银也不知咋回事,可能是因为生的是女儿,太过伤心,或者是营养跟不上去,根本就不出奶。
张晓红看那么小的人儿哭得那么厉害,心下不忍,就熬了米汤喂夏求娣。
只吃米汤的孩子长得不好,瘦了不少,瞧着一点精神也没有。
张晓红的娘家嫂子最近生了个儿子,她今儿个回娘家,就是想跟她嫂子商量一下,请她帮忙喂奶。
张晓红会提这要求,也是看她嫂子的奶水充足,足够喂两个孩子。
当然,也不会白让嫂子给夏求娣喂奶,夏来贵和程巧银再咋样也得送点鸡蛋或者银钱。
夏来贵这里被程巧银劝住了,心渐渐放下,谁知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他们瞬间就被惊住了。
老刁氏去开了门,正要骂是谁这样往死里敲门,可在看到那些人身上的捕快服,要骂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夏来贵呢?”
一听领头的捕快问夏来贵,老刁氏立时转头朝着程巧银和夏来贵的房间喊,“老二,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你干啥了?居然惊动了捕快!”
夏来贵忙从屋里出来,看到那么多捕快,他也吓了一大跳。
捕快看着夏来贵问道,“你是夏来贵?”
夏来贵点头。
确定了身份,捕快手一挥,他身后的捕快立即蜂拥冲上去抓住了夏来贵。
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夏正,他皱眉看了眼被捕快抓住的夏来贵,然后问领头的捕快,“差爷,我这二儿子向来奉公守法,敢问问啥抓他?”
领头的捕快冷声道,“县令大人才颁下了政令,若是生了孩子不养,或是遗弃孩子,皆要打二十下板子。
屡教不改,情节严重者,还要坐牢!有人亲眼看到夏来贵把他刚出生的女儿给扔了,我们奉命来打他二十板子!”
老刁氏和夏正都知道夏来贵把夏求娣送到了夏云舒那儿,他们也不反对,一个丫头片子有啥好稀罕的。
可这人说啥,扔孩子就是犯罪,要被打板子!?
夏来贵吓得面色煞白,辩解道,“我,我没扔孩子!我是把孩子交给我出嫁的女儿养!这不是扔孩子!
我没有!我没有!”
领头的捕快可是得了县令大人的话,得好生教训夏来贵,让他再也没胆子扔孩子。
“你还好好活着,你自己不能养女儿啊?居然要你出嫁的女儿帮你养?
这不是扔孩子是什么?快把他按住,打二十板子!”
没几下,夏来贵就被几个捕快给按得趴在了地上。
这里没有板子,就用随身带着的刀狠狠打他的屁股。
只一下,夏来贵就痛得大叫,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我,我这就去把求娣带回来!别打了,我求你们别打了!”
领头的捕快淡淡道,“你事后会不会把孩子带回来,这不归我管。
可这二十板子你是必须得挨的。过几天我再来,要是你孩子还不在,那你就不止要挨板子了,还得进大牢一些日子。继续打!重重地打!”
夏来贵被打得鬼哭狼嚎,叫嚷道,“我,我女儿云舒是,是县令大人认的妹妹,你们,你们不能打我!”
领头的捕快掏了掏耳朵,“打得不够重。这人还有工夫说些有的没有的。
都没吃饱饭啊?重重打!”
“是,头儿!”
于是一下下的,夏来贵痛得除了惨叫就说不出其他话了。
等二十下打完,夏来贵就跟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就跟死人似的。
老刁氏和夏正看得心惊不已,直到一群捕快离开了,老刁氏才指着地上跟死人似的夏来贵骂,“你个没出息的窝囊种子,你看看你干的都叫啥事!
你自个儿生的闺女不养还想扔给早就嫁了人的女儿养,你说你干的叫人事吗?”
这时,张晓红和夏美珍从娘家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碗她嫂子挤的奶水。
夏美珍好奇问道,“刚才好像有一群官差从咱们家离开。官差来咱们家干啥啊?”
张晓红看着趴在地上的夏来贵,他趴着,挡住了脸,认不清楚人。
不过都在同一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张晓红还是认出了这人是夏来贵,又联系到刚才看到的官差,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二哥你这是咋了?”
老刁氏骂咧咧道,“谁让他不干人事,如今得报应了吧!”
说完,老刁氏就噼里啪啦地把夏来贵干的事情都说了。
张晓红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来贵,怒道,“二哥你还真把求娣扔到云舒那儿了?
你是人不?”
夏正听着这刺耳难听的话皱了皱眉,“别说这些了,把人抬回屋子去。”
张晓红冷声道,“别,哪里有当弟妹的去扶小叔子的。
我可不想让人说闲话。美珍年纪小,力气不大,扶不动她二伯。”
说完,不等夏正再开口,领着美珍去把手里的人奶放到厨房里,然后就回了屋子。
夏正没想到张晓红这般不给他面子,气得脸色铁青。
老刁氏觑着夏正难看的脸色,小声问道,“老二咋办。”
夏正没好气道,“还能咋办?除了咱两个老的还有谁去扶老二!”
老刁氏只能认命地跟夏正一起,一左一右地把地上的夏来贵浮起来。
老刁氏心里不舒坦,嘴上不停嘀咕。
程巧银看着被扶到炕上的夏来贵,一脸担忧地扑过去,“当家的你咋样了?”
老刁氏好不容易把人扶进来,正累得不行,看到程巧银就冷笑道,“你还会关心老二啊?”
程巧银委屈地看着老刁氏,“娘,您这话是啥意思,我咋可能不关心当家的呢。”
“放屁!你要是关心老二,那群官差来了时候,你咋跟死人一样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你是聋子啊,啥都听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