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熟悉的县衙里面,齐冰羽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光是出现了不少没见过的生面孔,更是这明明多出不少人的情况下,县衙里面还比平常更加安静,没有那些忙忙碌碌的身影穿梭,更没有那些捕快们大嗓门的问好声。
不对劲……
等齐冰羽走进会客厅,习惯性的想和罗成打声招呼,然后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而今天会客厅中罗成居然坐在下手位置,以往他的位置上现在坐着一位端茶细品,带着点嫌弃正放下杯子的男子。
这人一身便装,料子还不错,只可惜……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叫人过目难忘了。
怎么形容呢,人家形容眼睛大都会说一声这孩子真会长,一张脸上就长了这么一双眼,形容占地面积,算是褒义。
而换到这人身上,论齐冰羽眼神这么好,找那双眼睛都挺费劲的,所以这人的长相质量自己想想吧,倒是刚才那句话可以换成一张脸上就长了这么一张嘴的比喻,嘴岔子很大,特别是有点嫌弃县衙茶叶不名贵还在做撇嘴的动作。
就这奇葩表情,差点没叫刚进门有点蒙的齐冰羽破功,很没礼貌的笑出声。
罗成看到齐冰羽进来,赶忙站起来使眼色,装作介绍的样子给齐冰羽打掩护,“葛大人,您相见的齐先
生到了,这位就是破了连环锁喉案然后帮着追缴之前代理县令窦童贪污县衙库银一案的首功之人,咱们县衙的仵作齐冰,齐先生。”
说完,赶忙对齐冰羽表示给点名字行个礼,口中介绍这来着身份,“齐先生,这是咱们州府的知州,葛洪瑞葛大人,今早刚到。”
平时在县衙,说实话齐冰羽连罗成这货都没有行过礼,反而是他总一副拜求的姿态在跟她客气,冷不丁的出来这么一位,齐冰羽现在用的可是无名小卒齐冰的身份,按说是该在初次见面行大礼的。
可惜,姑娘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又被这位的形象惊到,双手抱拳只行了一个学生礼,双手拱拳,弯腰一拜,“学生齐冰见过知州大人。”
倒不是齐冰羽这人外貌协会,而是这人给齐冰羽的整体感觉就不好,坐在那像是刺猬成精,一副我就是来找事的态度,齐冰羽能好言相待已经算是礼遇了。
“罗大人,你们县衙的下属派头都很大嘛,本官怎么不记得今年科举有姓齐的榜首前三啊?”
齐冰羽在行礼还没有站直,这人连看都不正眼看她,而是对着罗成发难,明显是给齐冰羽一个下马威,更有问责的意味,想以身份压着罗成当面管教齐冰羽,算是顺带给自己出气。
若
是换了别的官员也许真会这样做,毕竟得罪了顶头上司,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可惜罗成就是个傻憨憨,只知道连声替齐冰羽代为道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只因为不知道为何,罗成心中就总是觉得,齐先生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适合给任何人行礼,要是齐冰羽知道他的心思,一定会很开心的夸赞他一声:兄弟你这么想没毛病!
可是这葛洪瑞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生气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齐冰羽见不得罗成为难,自己直接站直了身子,双手再次于身前轻轻一碰,便背到身后傲然说道,“葛大人有所不知,学生未曾参加过科举,所以必定榜上无名,只因在下有幸曾和欧阳珏先生一起研究医术,所以享有榜首前三同样的礼遇而已。”
这话说的也是实情啊,她确实和欧阳珏一起研究过医术,只不过她是老师,欧阳珏是学生而已,欧阳家历代行医备受朝廷看中,早年间更是救过皇帝的老娘,被那位老佛爷直接一道懿旨赏下来,凡欧阳家悬壶之士均可见王不拜,以示对医者的尊敬。
这知州虽然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和皇家正统的王爷比起来,他连个屁都算不上。
听了齐冰羽这话,葛洪瑞脸上变颜变色,更是憋得一口
气在肚子里面骨碌碌乱转还发不出来。
罗成也不知道这齐先生今天是怎么了,平时看着和谁都能融合到一起的性子,怎么见到这位大人就跟吃了火药一般,之后想到齐冰羽以前说过的话,形容两人相看两相厌的情况,八字不对盘。
现在八成就是这个情况,直接接过话头,回归刚才说起的正题,也顺带叫齐冰羽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落座,“葛大人,您这次到无双城来是有公务吧,有需要用到我等的您尽管吩咐。”
说起这个葛洪瑞终于是憋不住了,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摆出满脸愤怒的说道,“你个罗成你还有脸问我是有何公务,你知不知道是有人在我那把你告了!”
听到这句话,不光罗成一脸小白加小猪的待宰表情,齐冰羽也表示摸不到头脑,告了?告罗成?
也许是终于开口说话,气门一松,葛洪瑞葛大人放了一个响亮无比的长屁,最后还舒服的长叹一声,好像终于把从齐冰羽那边惹来的不顺心给疏散了出去,通体康泰之感。
齐冰羽默默抬头看了眼打开的会客厅木门,还好,可以通风。
罗成则是回头看了下一边刚刚把破窗纸掀开准备换新窗纸的位置,暗自感叹天不亡我!
屋里葛大人带来的那些人倒是
习惯成自然,看来这位平时便是如此放荡不羁,早已处变不惊。
舒服了的葛大人摆出一脸高傲的脸继续说道,“你们可是把窦城主窦童的家给封了,宅子都给人家扣下,财产充公,还连打带罚,贪了人家全部家产?”
罗成这时候也不傻了,慌忙站起来双手抱拳说道,“葛知州您可要明鉴啊,那窦童家产大部分是强取豪夺贪墨公产而来,另外还有不法行为所得,下官可都是按照律例条条不出律法酌情处理的,何来贪墨百姓家产一说?”
这位葛大人明显没有罗成嘴上的本事,更对律例没有他张口就来引经据典的学识,被罗成一通辩白弄得有点不知道如何反应,张口半天都没能插上嘴,最后只能怒吼加拍桌子喝道,“闭嘴,行了这些本官自会查实,另外还有一条罪责,就是有人反应你们私囤粮草物资等物,可是意图谋反?”
这个大帽子压下来,不光罗成不干了,连齐冰羽窦忠宇看不下去,轻描淡写的开口,清亮的嗓音轻易便盖过屋内的嘈杂,“葛大人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破了连环割喉案来论功行赏的吧,我看是来欲加之罪来了,这谋反可是要有证据!这状告我们县府之人莫不是正在被通缉的窦府在逃长子窦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