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繁华依旧,四处很有些年味的百姓生活场景在这座龙廷权利最集中的地方持续上演着,颜府的老宅之中,颜天睿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单手撑着额头,似是在假寐,神情中带着点点疲倦,却丝毫没有叫他出色清朗的容貌减低一份惊人之美。
落秋冒冒失失的进来,刚想开口便看到主子在闭目养神,这段时间全国跑下来不说,回京之后意见是连着一件事情,主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出去,颜天睿依然放下手臂开口。
“来了就说吧,有什么事?”
如果齐冰羽现在在这,一定会戳戳某人的脸颊,傲娇的问,知道错了吧,看看想我想的都瘦了!
落秋把手里面的几封急信放在桌子上,这样加急的文书都是从北地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每个消息几乎都和夫人有关,也就他们家爷才能有这个实力能够身在京城指点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
看了眼上面的书名,颜天睿率先拿起凡字落款的一封书信,这显然是沈平凡送来的一手消息。
齐冰羽自从离家出走闹小脾气开始,她的所有行踪几乎都在颜天睿的掌控之中,路上她自保不成问题,所以并没有人现身,沈平
凡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这一点齐天早就发现,只是乖巧的没有点破。
人家夫妻耍花腔关他什么事!
而欧阳修竹确实是在调理好曦贵妃的身体,还开了不少补身的药方子之后快马加鞭赶上来的,齐冰羽安定下来,这两人才现身于前。
板着的俊脸上面展开了温柔的神色,看着纸上关于妻子的点点滴滴,颜天睿不自觉幻象自己就在他身边一般,露出回京后就没有展露过的酒窝,落秋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夫人魅力大,他们爷最近都快把他和玫红操练死了,现在这心情好起来,他们也能喘口气了不是,带着关心和想念,落秋斗胆张口问道,“爷,咱们夫人又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了?”
这话可是说到了颜天睿的心缝里,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把信上提到的事情说给落秋知道,“你家夫人自然是又破了个连环割喉案,不光如此更是还帮着那个新到无双城的小知县坐稳了官位,把城中盘踞多年恶贼绳之於法,财产查抄,顺带拽出了一条女子儿童拐卖案子,断了条支线。”
落秋嘴巴咧到了耳后根,与有荣焉的说道,“还得是跟着咱们夫人有乐子啊,真羡慕沈木头!”
这话说的有点酸
,没想到颜天睿更酸的回道,“我还想呢,可是你也不看看眼下这些事,一时半会谁走得开。”
继续看信的颜天睿一口气把剩下的全部看完,当看到卢威龙的信后脸上挂上了冷沉,“只给边城总兵回封信,叫他全力配合无双县衙一切行动。”
在落秋应声准备出去的时候,颜天睿吩咐了一句,“东南边城咱们自己的人安插进去了么?”
“已经到位了,职位虽然不高好在哪里都能接洽的上,消息可以保持畅通。”
落秋离去,颜天睿没了假寐的心思,站起来打开了冬眠的窗子,朝着东北的方向眺望,京城现在已经是腊月,算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前些时候一场大雪,外面的房顶树梢上还有这冰凌。
小丫头那边是龙廷极北之处,想来平日都会比现在冷上许多,还真是苦了那个丫头,自己不光不能陪在身边照顾,还把从公众换出来的那位烫手山芋甩给了她,不知道小丫头会不会更气自己。
想到齐冰羽气鼓鼓的小脸,颜天睿眼中都是浓浓的思念,他拿出怀中新婚之夜剪下两人头发绑成的同心结轻轻摩挲,这个丫头居然又用那个所谓的师傅当做托词,预知到了寒灾之害的事情。
他现在不纠结齐冰羽到底是如何知道的,而是担心她那性子想极力救人,会不会被有心人当做把柄拿捏,更怕会有人在寒灾发生之后反向推测出丫头的不同之处,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
信中虽然没有过多说明抄家时候的凶险,光是搜出军饷银两一事,很可能当了人的发财路还把手捏在人家的哽嗓咽喉上,怕是会对丫头不利。
越是想,心里想要飞奔去东北的思绪就越强烈,他一直不是不能自控的人,可是每当事情和那个心尖上的人相关时,他就觉得有点控制不止自己。
现在还不是时候,京中要是没有自己回旋,那个假皇帝早晚会露馅,而一担皇帝离宫的事情被揭穿,京城讲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自己都不敢想象,那对母子现在愈加的拥权自重,笼络朝臣,不管是为了大家还是小家他都不能现在离开。
最后把那个放着发丝同心结的荷包放在鼻端深深闻了一下,好像依旧可以闻到齐冰羽身上特有的淡香混合着药草的味道,这个味道曾经夜夜窝在自己怀中,像只慵懒的小猫撩拨他的颈窝,现在却离他千里之外的遥远。
把荷包收起来,对门带值守之人吩咐道,“我身子有些不舒
服怕是染了风寒,去把欧阳先生请来帮我看看。”
外面的人应声离开,颜天睿关上窗子倒在软榻上,趁装病的时候刚好可以好好补补眠,最近真的很是缺觉,他这小小的颜府都不知道掺进来多少别人的眼线,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才闭上眼睛,脑子里还在转悠着和齐冰羽相关的那些,应对寒灾那丫头一定会用抄家所得广积物资吧,叫来药行遍布天下的欧阳珏也许能忙上她一些。
颜天睿在心里一遍遍的叮嘱那个不省心又过于出色的姑娘,千万保护好自己等我去找你,穿暖些好好吃饭别太想我,也不能不想。
远在千里知道的齐冰羽抱着手炉破天荒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叫此时正坐在他对面,头一次客客气气以礼相待的雷霆为之侧目,他学着衙门里那些人一样叫她齐先生,关心的问,“这是着凉了吧,看你瘦了吧唧的,这天气比往年可是好上不少,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齐冰羽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抱着暖炉摆摆手,“没事,就是鼻子痒痒。”
要说大夫,他们家就藏这个神医,不说贫瘠的北地,整个龙廷划拉起来也没有几个能排在欧阳修竹前面的医者,她能用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