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拿出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场来。
嗯?
园子里还有别人?
阮如春往繁花中望去,便见一白一蓝两道人影。
药园的瑶灵桃只开花不结果,桃园里四季都有如雪的落花。
落花中,一人执笔,一人饮茶。
花瓣从他们发梢落至脚尖,暖风拂过,携了几片落花混进白衣人如墨的长发。
此时,赏花的贵女们也陆续发现了他们。
那蓝衣的公子正对着她们,他半边脸被白衣公子挡了,露出的半张脸眉眼间满载风流。
白衣的公子作画时偶尔的侧目,才能让她们得以依稀窥见他完美的侧颜。
他面上覆着银色面具,露出了完美的下颚与微挑的狐狸眼,看上去像是被镶了银边的美玉。
几个贵女当场就捂住了胸口,她们有的人是见过楚漓的,却没人见过那个白衣的公子。
他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响动,目光缓缓移过来,在她们身上若有若无地停留了一瞬。
惊鸿一瞥,惊为天人!
捂胸口的贵女改为了掐人中,九天之上的仙人便是这般模样吧!
另一边。
楚漓倒抽口凉气,“她们至于吗!”
有点酸,她们初见他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反应!
邪昙方才瞥了一眼,动静大的都是喜欢直接泼热茶的,尚且能保持矜持的大多喜欢约人去水边。
倒是有特殊的,那个传闻中爱慕着瑞王的阮如春,极力想要融入色迷心窍的贵女中,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清明。
好的,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邪昙暗戳戳把她记下。
她难道不比那段恒枫帅吗!
邪昙勾出几枝竹枝,冷漠道:“至于。”
楚漓:……
“叶兄?”
“何事?”
好家伙,这是突然被夺舍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现在突然换了副面孔!
最后一笔落下,邪昙一边摆弄着墨具一边道:“初见女子,不能太过热情孟浪,她们会觉得你不稳重。”
“要给她们一种你很踏实可靠的错觉,最好是少说话,多表现。”
“待多见了几次,再开始慢慢转换形象,让她们觉得,我们对她们是不一样的,觉得她们自己是特殊的。”
楚漓:“……受教了!”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番话,只觉得醍醐灌顶。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那么如何在不孟浪,不主动靠近的情况下接近她们?
她们总不可能自己过来,毕竟古漠的女子在此之前连修炼都是不被人赞同的,常年养在深闺待嫁。
楚漓刚想请教,却突然差点被惊掉了眼珠子。
那群贵女,她们含羞带怯地过来了!
真是色迷心窍了?
他再看邪昙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一块被饿狼盯上的肥肉。
“肥肉”收好了笔墨,轻轻在折扇上拿手扇了两下,裹挟着灵力的微风瞬时把刚着的墨烘干。
“见过两位导师。”
过来的贵女齐齐行了一礼。
他们身上还佩着导师玉牌,她们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导师的身份。
楚漓温和道:“不必多礼。”
邪昙只是淡淡点头。
众女娇羞地绞着帕子,含羞带怯地偷偷往邪昙那看。
有几个拿手帕掩着唇娇声商量着,嬉笑着推了个衣着明艳的姑娘出来。
这姑娘倒是大方,被推出来后直接到了楚漓跟前。
“楚导师,这位仙人一般的导师是同您一道隐居在云兴山脉的吗?”
这位楚漓认识,是定远国公府出了名的刁蛮小郡主,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道害羞。
楚漓当初就被她“孟浪”过,对此印象还极为深刻。
“算是……他姓叶。”
“那……叶导师是……是在哪个分院……”
她说着还偷偷往邪昙那边看,似乎是希望邪昙能回答这个问题。
楚漓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叶兄,问你话呢。”
邪昙一双眼向小郡主看过去,她眸中似有群星璀璨又似蕴含着幽谷寒潭。
小郡主只与她对视了一眼便羞的移开了眼。
“回云院,教炼器的。”
“啊……炼器啊……我打小就喜欢的。”
“叶导师是哪些时候授课,能不能……”
一些贵女立马跟腔。
“是啊,女苑都没有炼器课,也不知道别的导师愿不愿意让我们去蹭课……”
“是啊是啊,说什么不差别对待,却不给我们安排炼器课。”
“不能学炼器留在学院有什么意思……”
合着,这些贵女个个都是钟爱炼器的?
怕不是不能炼器留在学院没意思,而是不能蹭某人的课留在学院没意思吧!
楚漓摩挲着茶杯看邪昙反应。
姑娘们都这么可怜巴巴地求了,他这叶兄倒是还淡定的很。
“叶兄,你看看这些小可怜。”
邪昙便依言看了一眼,这群小可怜前几天怼她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可怜!
“都这么喜欢炼器?”
“嗯嗯!”
“想来听我的课?”
“嗯嗯!”
“可……”邪昙轻笑一声,在众女还没来得及欢呼的时候补充道,“可是不行。”
“一个个娇生惯养的,炼器学不了一天你们就都得溜了。”
她声音温柔下来,带着种调笑的意味,众女羞红了脸。
说好的给人踏实可靠的错觉呢!
这就开始了?
楚漓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派了个破坏气氛的来。
“叶导师这般细皮嫩肉的都可以炼器,还嫌弃上姑娘了?”
这公鸭嗓一来,贵女们脸色都沉了下去。
本来是来看美男子养眼的,却冒出冉清这么个玩意。
冉清这玩意是真的不听劝,老是大白天出来脏人眼。
他这次是跟在个着清风道袍的中年修士身后。
古漠的修士大多修体,没什么超凡脱俗的气质,就算穿着道袍看起来也跟个寻常武夫一般。
这是个塑脉中期的修士,在古漠算是顶级的大能了。
那修士也不言语,直接就放出了灵压将邪昙锁定。
邪昙任他一个劲把灵压往自己身上灌,半开折扇气定神闲地坐着。
冉清将狗仗人势这四字拿捏的很到位,躲在那修士后粗着脖子喊道:“这可是上清府的云清前辈,你还不起来行礼!”
邪昙不动,云清发现往她身上加的灵压如泥牛入海,脸色微沉。
莫非,这小子身上有什么绝世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