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余心里惊疑不定,嘴里下意识的怀疑出声的时候,她就见这滴黑乎乎的血,突然冲出红眼睛的额心,然后朝着自己的那一滴可怜血飞了过来,然后啊呜一口给吞了下去。
随着自己的血滴被吞,多余还下意识心疼的哀嚎了一声,惹得男子又蹙了蹙眉,不过随即,男子的一双红眼蓦地睁大。
那表情就仿佛是确定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样,多余甚至都能从那双冷血无情的红眼睛里,看到那浓浓的,压制不住的狂喜与愉悦……再然后又是纠结与不舍,其中还饱含着寂落等等复杂情绪。
当然,这些情绪,阅历不够的多余眼下是看不懂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红眼睛可能是个神经病,因为情绪太多变了呀!那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妈妈咪呀,这红眼睛的坏家伙情绪犹如过山车,她捉摸不透啊!
娘亲哎,您的宝贝闺女遇到一只喜怒无常的真妖怪啦!
多余心里正哀叹,不料那红眼睛在极短暂的心神失守后,便迅速的恢复了过来,速度快到多余都不敢置信。
眼看着那恢复了冷漠的红眼睛继续朝着自己抬起了手,小身板仍就不能动弹的多余急了。
毕竟她还不想死撒,所以小家伙迫不得已,急忙开动脑筋。
遇到强敌明显干不过的情况下……
胖师傅说过,退一步海阔天空;
梁叔叔说,万事要量力而为;
山来哥哥说,打不过就跑,不要正面刚;
于是,狗腿多叮咚上线。
“嘿嘿嘿……内个,内个红眼睛,啊不,不是,是叔叔!嘿嘿嘿,内个叔叔啊,你是鬼对不对?”
男子皱眉,即将落到多余头顶的大手蓦的僵硬住,看着多余颇为脑壳疼的模样,不过却仍旧认真的解释,“不是叔叔,不是鬼。”
“呵呵……”,多余:我信了你的邪!
多余干笑着,心里一点都不信对方的解释,越发认定这红眼睛绝对是个神经病,不止是个神经病,还是个呆子!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反驳自己?
天知道,她那是没话找话套近乎呢,没看到她正在努力的在线挣扎求生吗?
照他这么回答,天都被他聊死了,这戏还怎么演?话还让她怎么接?
完全跟红眼睛思想搭不上线的多余,脑子不自觉的跑偏了。
虽然她也很苦恼,但是为了活着走出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从这神经病手里逃出去,她跪着也得扛下去呀。
于是,多余努力让自己显得越发乖巧,可可爱爱的装天真。
无视了刚才神经病的直男无脑回答,她又继续搭话。
“呀?叔叔你居然会说话呀?叔叔,你也是被坏家伙抓到这里关起来的吗?”
怎么还是叔叔?
男人咬着这两个让自己不开心的字眼在嘴里转了一圈,看着跟前仰头看着自己,眼里盛满了星光,看着软萌萌,乖巧巧,可可爱爱惹人疼的小不点,男人心底无奈叹息,只得纠结的避开这个问题,反倒是回答起多余后一个问题来。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把吾抓住关起来!”
不是他自大,不仅是这个世界,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中,能把自己抓起来的,唯有……
男人正回忆着,跟前却又接连响起了一道稚嫩,让他头痛的声音反驳。
“叔叔你骗人,如果你不是被抓起来的,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低头,看向一脸怀疑的小家伙,他瞬间哑然,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难得露出一抹僵硬的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和蔼些。
只可惜,长年寒冰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让人看了就很怪异,怪异到多余蓦地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辣眼睛。
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收了脸上的表情,蓦地变回了刚才万年不动的冰冷冷脸庞,只是再跟多余说话的时候,眼里有止不住的和煦与星光。
那星光就更刚才多余眼里闪耀的一毛一样不说,便是连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他的双眼中,还有一抹急切的想要亲近的冲动,一抹欣慰的浓厚狂喜,一抹不可置信等等,纷纷一闪而逝,压抑的深沉。
“吾……”,男子才一开口,又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语气猛地顿住,顿了顿而后才有继续道:“我之所以待在这里,是因为我愿意待在这里,若是我不愿,这天下世间,根本就困不住我,即便是我的分神分身。”
什么意思?
“什么是分身分身?”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娘没要教导予你吗?男人眼里闪着急切。”
多余摇头,“我娘亲她……”,面前的人是陌生人,她又不是天真的小娃娃,当然不能说实话。
即便是被对方勾搭的起了话头,多余也及时的察觉了不对,猛地住了口再不肯多说。
男人见状,目不转睛的把多余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幽幽叹气。
曾几何时,想他堂堂的皇者,自来都是意气风发,哪怕曾经落到那样不得自由的境地,他也……
罢罢罢,低头看向眼前小小的孩童,男人压下心里的回忆,压下眼底的眷念,看着多余一字一句道。
“孩子,你我有缘,既然相遇便是天赐的缘份,看在缘的份上,我教导你分神分身的功法。”
“哇,真的吗?真的吗?叔叔,你要当我的师傅,教我本事吗?”
男人点头又摇头,“我不是你师傅,但我教你本事。”
啊嘞嘞,感情搞了半天,对她又是这样又是那样,还抢她的眉间血,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的天赋异禀,根骨奇佳,想要收她为徒的一系列验证试探?
“你能教我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要把刚才那样强大的能力都统统教授给自己吗?
男子似乎是看出了昂起的小脑袋瓜里想要的是什么,见她那不信任的怀疑眼神,男子好笑点头,“你想学的,不想学的,我都教你。”
“啊嘞嘞,叔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男子勾唇一笑,如玉的手掌终是忍不住的朝着多余的头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