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亲王陪着盛云初和君璟浅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而后才去了书房,将君陌玄捎来的另一封信夹在早已写好的奏折中,命心腹送去了宫中。
御书房内,昭和帝正在批改今日才送来的奏折。
在拿起宸亲王的奏折之时便感觉不对:
这本奏折掂起来似是要比其他人的奏折要厚上几分。
昭和帝将信将疑,在打开奏折,看到里面夹着的密信上那熟悉的字迹之时,心头疑云顿时烟消云散。
在看完君陌玄信中所说的那些事情之后,昭和帝的脸上更是浮现了一丝冷笑:
恒王与陈国公倒还真是死性不改。
他们当真以为,当年没有成功的事情现如今就一定会成功吗?
当初的皇爷爷到底还是心软了,杀害太子又举兵逼宫的如此谋逆大罪,便是将恒王府上下所有人诛杀殆尽亦不为过。
若是当初恒王府再无后人,怕是陈国公纵然想要匡扶旧主也是无人可扶。
只可惜,当年未能斩草除根留下的祸害,到了今日,怕是又要酿成朝纲之乱:
罢了,既然他们不想好好过这安生日子,那自己也就不必要再顾忌太多了。
昭和帝收回思绪,将信放到一旁的灯烛上点燃,信纸霎时便被火苗吞噬,顷刻之间,便已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昭和帝合上奏折,起身朝着皇后宫中而去。
凤澜宫。
沈书颜与静妃静静坐着,二人脸上虽有喜意,但眉宇间亦有化不开的愁思。
今日,静妃本是如往常一样前来凤澜宫给皇后沈书颜请安之后,便留在了这里陪她下棋解闷。
正巧又是余太医进宫来为沈书颜请平安脉的日子。
沈书颜心中惦记着司染这几日精神不佳,总是怏怏的躺在侧殿里睡觉。
便让人带了余太医趁她熟睡之时去侧殿给她把脉。
瞧瞧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可这一把脉,倒是把出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司染已有一月多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昭和帝的子嗣问题不仅是太皇太后等人一直放在心上的事情。
亦是沈书颜的一桩心事。
如今司染怀了昭和帝的孩子,不论男女,昭和帝总算是有后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大喜事。
但短暂的欣喜之后,沈书颜便陷入了另一个难题之中:
司染的身份根本不能公之于众。
可是她的孩子却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有名分。
若是昭和帝一辈子都无法放下自己心底的执念,那么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便是昭和帝唯一的后人。
作为南蜀皇后,她如何能看着皇上的亲生骨肉不能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但是这件事情,却也不是她一人能够做的了主的。
瞧着还在熟睡中的司染,沈书颜下令让人先将此事瞒住,又将余太医暂时留在了凤澜宫中。
自己则是在正殿思索了许久:
如何处理此事才是最为妥当。
司染有孕之事,静妃并不惊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便是,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抬头看到沈书颜满目忧愁的模样,静妃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皇后娘娘,如今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娘娘与妾身就算是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是无用的。
毕竟司染姑娘究竟要如何安置,还是得由皇上来亲自定夺。
依妾身看,娘娘不若先将此事禀告皇上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静妃妹妹确实提醒本宫了,这件事情确实应该着人先禀告皇上才是。
本宫倒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皇后娘娘日日都要打理后宫诸事,哪能事事都能立刻想到?
妾身若能帮衬到娘娘一二分,也是妾身的福分。”
沈书颜笑着颔首,倒也不与静妃客气。
唤来星夜,正欲差她去御书房传信之时,便听得殿外宫人高声禀告。
“皇上驾到!”
沈书颜和静妃连忙起身走去门口迎接昭和帝。
“妾身见过皇上。”
“皇后快起来吧。”
见沈书颜行礼,昭和帝连忙伸手去扶她起身,余光瞥到一旁安静的静妃之时,眸光微闪。
“静妃也免礼吧。”
“谢皇上。”
昭和帝一来,静妃更是安静的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静静的立于一侧。
看着昭和帝与沈书颜有说有笑的进了内殿坐下。
沈书颜虽然在与昭和帝说话,但却并没有真正忽视静妃。
见她在一旁站着不动,连忙又笑着招呼她坐下。
“静妃妹妹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吧,皇上又不是外人,这么拘礼做什么?”
静妃只笑着应下,坐在下方的椅子上依旧安静的一言不发。
沈书颜并不强求她与昭和帝说话,想着司染之事,便将殿内守着的人先屏退了下去。
而后才将司染有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昭和帝。
昭和帝先是一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眼里的喜悦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漫出来一般。
“皇后此言当真?她……当真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皇上,哪有人会拿这种事情去开玩笑的?
司染的脉象是余太医亲自去看的,绝不会有出错的可能。
算算日子,应当就是那一次之后,她便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好啊!这可真是一件好事。”
昭和帝眉宇间满是喜色,但目光落到一旁的静妃身上之时。
不免敛了几分笑意。
“这么说,静妃也知道了此事?”
“余太医前来请脉之时,静妃妹妹正巧陪着臣妾下棋呢。
司染的事情,她不是故意窥听的。”
“最好如此。
静妃,朕想你应当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又不可以说。
朕希望你是一个识趣的人。
朕可不希望有些麻烦,是朕的后妃们惹出来的。”
“还请皇上放心,妾身定会谨言慎行,绝不会教皇上因妾身而陷入麻烦之中。”
静妃连忙跪下向昭和帝表示忠心,只是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有几分狐疑:
往日里皇上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不甚亲近,却也不会如今天这般。
与其是说提点,倒不如说是警告。
究竟是什么事情促使了皇上的变化?
难道是,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