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来是这样。”
安淑容冷笑一声。
“这倒还真是个稀罕事,国师要你带了什么话?”
“国师说,如今楚妃和大帝姬已然失势,但北蜀皇位不能后继无人,若是娘娘愿意配合国师办事。
国师愿助六帝姬登上皇位。”
闻言,安淑容脸上的冷笑更甚。
“当初为了巩固楚妃的恩宠和楚家的地位,楚家不问本宫的意愿便将本宫送入这深宫之中。
而后见本宫不得圣宠,便将本宫丢在这深宫中不闻不问十数年。
如今楚妃倒台,他们知道大帝姬和楚妃靠不住了倒是想起本宫了。
若非是本宫幸运,生了六帝姬,怕是哪一日本宫死在这深宫里,楚家也不会多看本宫一眼吧!”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倘若被国师知道了——”
“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你不会背叛本宫吗?
你若不说,国师又怎会知晓?”
安淑容似笑非笑的盯着流颜。
“难道说,本宫这双雁宫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人也是国师的眼线?”
“不,当然没有。”
流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安淑容严重的杀意。
可等她再仔细一看,安淑容除了确实有几分气极之外,并未其他任何不妥的表现。
想来是自己看错了吧。
流颜深吸一口气,而后苦口婆心的劝着安淑容。
“淑容娘娘,你何苦说这些置气的话呢?
就算娘娘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六帝姬想想啊!
六帝姬尚且年幼,难道娘娘就不为她多打算打算吗?
楚妃这些年里多与皇后为难,娘娘又是楚家人。倘或有朝一日皇后母子大权在握,焉能善待娘娘母女?”
流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去看安淑容,眼见安淑容的脸色有些松动,便更加卖力起来。
“娘娘,你便是暂时同意与国师合作也没什么的。虽说一开始必定会受制于人。
但只要六帝姬当上女帝,娘娘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娘娘。
到时候娘娘还怕不能自己做主吗?”
“你倒是看的比本宫还要长远。”
“奴婢一心为娘娘着想,只有娘娘好了,奴婢和家里人才能安然无恙。”
“其实若要本宫答应这件事情也不难,只要国师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事成之后,本宫要楚家将楚妃的命交到本宫的手上。
你去告诉国师,倘若他能答应本宫的这个要求,他要本宫做什么本宫都愿意。”
流颜看着安淑容眼底的恨意,心里也是一阵了然:
这些年安淑容没在楚妃手底下少受委屈,对楚妃有如此深的恨意倒也不足为奇。
只要安淑容能答应乖乖配合,自己能完成国师交代的任务,楚妃的命与她又有何干?
“是,奴婢定会将娘娘的意思转达给国师,娘娘还请静候佳音。
奴婢告退。”
“等等。”
就在流颜正准备离开之时,安淑容再次喊住了她。
“流颜,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这些年当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本宫的事情?
倘若你愿意同本宫说实话,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本宫可以原谅你。”
流颜没想到安淑容会突然郑重其事的提起这件事情,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动作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不知道安淑容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到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
她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承认。
“娘娘这是说什么呢?
奴婢对娘娘的忠心难道娘娘还信不过吗?
奴婢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
听着流颜的话,安淑容忽而一笑。
“没有便是最好的。你退下吧。”
流颜走后,安淑容躺在榻上想着今晚流颜说的种种,不免自嘲一笑。
皇上皇后自然不会放过楚家人。
不过自己,早就不是楚家人了……
第二日,流颜便带回了消息:
楚淖答应了安淑容的要求。
不仅如此,楚淖还让流颜带来了另外一样东西。
屏退左右之后,流颜偷偷摸摸将两个瓷瓶塞到了安淑容的手中。
安淑容不动声色的收下,眉头轻挑。
“这是何物?”
“娘娘。这是国师要奴婢交给娘娘的东西。”
流颜压低声音凑近安淑容。
“这白色瓷瓶里装的是毒药,而黑色瓷瓶里的则是解药。”
“他要本宫做什么?”
“国师的意思是,让娘娘将所有的衣服用毒药浸泡后染上毒性。
然后提前服下解药,日日穿着染毒的衣物去拜见皇后娘娘。
国师说了,此毒可通过皮肤接触侵入体内,日积月累下来便能杀人于无形。
娘娘只要日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怕皇后不会中招。
皇后倒了,娘娘和国师今后的计划才能更加顺畅。”
“本宫知道了。”
安淑容淡淡应下,自那日之后,也确实如流颜要求的那般日日去皇后宫中请安。
而北皇的身子也在容欢与姒晴二人合力之下慢慢好转了起来。
半月后,便已经可以重新临朝听政。
北皇能够重新回到朝堂之上,这是楚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
他一直自信的以为,之前北皇处置楚妃和云楚沁之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整个皇宫里能够主持大局的人不过只剩下个姒皇后罢了!
只要姒皇后倒下,这整个北蜀能够名正言顺与自己作对的人便没有了。
到那时,他想将谁推上那个位置只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待到他真的大权在握之时,也就有更大的能力去为澄儿……
可楚淖万万没有想到,软骨香毒发之后竟也没能要了北皇的性命!
是自己当初让人下的量不够?
还是那人为了可以快一点摆脱自己而故意夸大了软骨香的毒性?
此时的楚淖心中仿佛有一万个问号在折磨着他的神经,但他却只能恭恭敬敬的看着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直到退朝之后,楚淖整个人都无法从震怒的情绪里恢复过来。
才一回到楚府,楚薛文便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父亲,儿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父亲。
恒王派人给儿子带了封信,是个喜事,相信父亲一定会高兴的。”
楚淖压着心底的怒火,冷冷开口。
“去书房里再说!”
另一边,无嗔与净梵师徒二人经过了将近半个多月的赶路,终于抵达了北蜀国都——永安城。
二人问到清平帝姬府址之后,便直接朝那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