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后妃稀少,自成亲到登基以来,上到皇后,下到宫中嫔妃,竟无一人传出喜信。
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子嗣凋零?
纵然昭和帝自己没有选秀的打算,但太皇太后为了南蜀国的未来,也不能由着他这般忽视后宫的问题。
而这场选秀,便是太皇太后亲下的懿旨。
南蜀国境内,凡是未曾定亲的适龄女子,只要家世清白,品貌端正,皆可参加此次的选秀。
太皇太后懿旨一出,各州各处都纷纷搜罗起了当地的美人,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挑出去的人送入宫中。
等到送进去的人一朝得势,自己说不定也能跟着飞黄腾达起来。
短短十日内,经过层层筛选,最终进入殿选的秀女只剩下了三十位。
她们均要提前三日被接入宫中,由宫中的教引嬷嬷统一教导基本的宫中礼仪,以免殿选当日惊扰圣驾。
至于最后能不能得了上面主子的青眼,就要看这些秀女们自己的本事了。
三日的时间眨眼便过,很快便到了殿选的日子。
除去昭和帝和皇后身穿龙袍凤服坐于择芳殿中。
此时此刻,太皇太后与太后亦是身着吉服坐于昭和帝的右手位,只等着一会儿的殿选开始。
随着内官的一个一个的唱名,五个秀女体态婀娜轻盈的鱼贯而入。
微微垂着眼睑,规矩端庄,站于原地不敢抬首去看上方的几人。
只有在内官喊到自己的名字之时,她们才会上前几步,行礼问安后安静的站着继续任由太皇太后等人打量。
这些进入殿选之女子的名单,昭和帝与皇后早就看过。
既然选秀无法避免,那自然就要早做准备。
至于会选哪些人进宫,心中更是早有思量。
后宫选妃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欲,尤其是出身官家的女子,在选与不选,以及给一个怎样的位份上面,都不得不考虑到前朝的因素。
因此这殿选起来倒也是快的,只需将二人早就看中的秀女留下便是。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组秀女入殿。
“江州富商之女巩兰,年十六。”
随着内官念到最后一位秀女的名字之时,那秀女便莲步轻移,娉娉袅袅上前,提着裙摆跪下。
“江州巩兰,拜见皇上,拜见太皇太后,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
不同于其他秀女的拘谨规矩,巩兰不仅没有丝毫惧怕,脸上更是挂着十分甜美的笑容。
面对太皇太后的打量之时,更是表现得落落大方。
这巩兰的长相本就比较乖巧秀气,如今这样甜甜的笑着,更是无形之中便会让人心生好感。
尤其是在前面众多规矩女子的衬托之下,便越发衬的巩兰有些与众不同。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比起那些拘谨束缚的,反而更加喜欢这种朝气蓬勃的姑娘。
不免来了兴趣多问了几句。
“你倒是胆大,平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
有没有十分擅长之技艺?”
巩兰见太皇太后开了口,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果然是没有走错。
欣喜之余也不忘规矩回话。
“回太皇太后的话,民女愚钝,只是在女工上有些造诣。
平日里也会跟着邻家医馆的老大夫学习一些简单的歧黄之术,当初江州疫症之时,民女有幸被朝廷征召为医女照顾那些患病之人。”
巩兰后面所说,倒是让太皇太后等人都有些惊讶。
“哀家若是没有记错,江州疫症那次,皇上应当也是在的。
这么看来,皇上与这位巩秀女倒也算得上有缘。”
“太皇太后好记性,只是朕初到江州便身患疫症,当时疫症之事,皆是由玄亲王与玄亲王妃一手操持的。
是以朕当时倒并未见过这位巩秀女。”
“当时没有见过不打紧,如今这不是见到了吗?
哀家瞧着这个孩子倒是不错,太后与皇后以为呢?”
太皇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分明是看中了这个巩兰。
本就是为昭和帝选妃,这巩兰只不过是个富商之女,便是多她一个入了宫也无伤大雅。
她们自然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去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
二人相视一眼后更是异口同声道。
“母后(太皇太后)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才转而看向昭和帝。
“那皇上以为呢?”
昭和帝轻笑一声。
“朕瞧着倒也顺眼,既然太皇太后喜欢,那就留牌子吧!”
“江州富商之女巩兰,留牌子!”
……
殿选结束后不久,那些被留了牌子的秀女得了册封位份之后便被马车给接进了宫。
原本空荡的后宫,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这一日,容欢正好入宫陪皇后沈书颜说话,经过御花园时,便瞧见了一堆莺莺燕燕在那里争奇斗艳。
而其中有一位嫔妃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只是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也只能将此事暂且隔下,继续朝着皇后居住的凤澜宫而去。
凤澜宫内。
沈书颜知道容欢要来,早早的便让人备好了她爱吃的一些点心,只等着她前来。
远远的瞧见那抹窈窕的身影之时,沈书颜脸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快步迎上前去。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容欢正欲行礼,便被沈书颜一把扶了起来。
“好了阿欢,这里没有旁人,你就不必与我多礼了。
倒显得你我生分了许多。”
容欢笑着应下,与沈书颜挽着手坐到一边的软榻上。
“浅浅最近如何?”
“娘娘放心,父亲母亲对她都很好,如今她没了身份的桎梏,整个人反而轻松了许多。
如今日日在府中做着她喜欢的事情,倒也是自得其乐。
你若是不放心她,下次进宫之时我唤她一起。”
“倒也不必如此折腾,得知她过的好些,我与皇上也能放心不少。”
自从君陌卿以长公主的身份嫁去了东蜀,君璟浅也不得不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搬走。
沈书颜不方便出宫,但心中总也是惦念着的。
如今听容欢说起,到底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容欢瞧着沈书颜松快下来,想着自己今日进宫的目的,复又笑着开口道。
“说起来,我今日进宫可是有求于娘娘。”
“哦?堂堂的玄亲王妃竟也有要求我的时候,莫不是玄亲王在府中短着你的吃喝不成?”
“他如何会委屈了我?”
一提起君陌玄,容欢的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
“我今日来,是为了我身边的人来求你一个恩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