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的话,长公主只是今日奔波劳碌,所以胃口差了些。
但身子是无碍的,还请太子放心。”
“嗯。”
对于月影的解释,耶律齐似乎并未怀疑。
但下一秒他便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本太子进去瞧瞧长公主。”
“太子殿下不可!”
月影月夕没想到一路上都不怎么关心她们家长公主死活的耶律齐。
竟然会在此时突然提出要看看长公主?!
一想到现在房间里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君璟浅,二人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慌乱。
“怎么?难道这房中还有什么本太子不能进去的理由不成?”
月夕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太子要看长公主殿下,奴婢们原不该阻拦,只是长公主劳累了一天。
方才已经睡下了,太子不如明日再来如何?”
耶律齐似笑非笑的盯着月夕看了一会儿,那锐利的目光似是要直接看破月夕心中的真实想法。
月夕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耶律太子该不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了吧?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进一步打消耶律齐的怀疑,但耶律齐却抢先一步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无碍。
本太子只是进去瞧上一眼,不会惊醒长公主的。”
“可是……”
“怎么?本太子要看看自己的太子妃还不行了?!”
“奴婢不敢!”
耶律齐突然沉了脸色,更让月影月夕不敢再继续多言下去。
只能焦灼不安的,眼睁睁的看着耶律齐进了房间。
而她们的心,亦是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君陌卿在房中听到几人的对话,在耶律齐进来之前,就已经躺进了被子里。
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一部分的脸庞。
又用被子将自己的大半张脸给捂住,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但听得身后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君陌卿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的提了起来。
耶律齐本就是习武之人,对周围一切的感知度更是比常人要敏锐许多。
站着床边之时,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床上之人紊乱的呼吸:
这样也是睡着了?
他看是这所谓的长公主根本就不敢见自己吧!又见君陌卿将自己包裹住,根本就让人看不清脸的模样。
耶律齐眼底划过一丝寒意,整个人却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被子里的人。
“长公主殿下将自己捂成这样,难道不觉得闷吗?”
听得耶律齐的声音,君陌卿心头一动,但还是忍着没有接话。
而此时此刻,耶律齐眼底的冷意更甚:
这个长公主,果然有问题!
若是真的君璟浅,为何不敢见自己?
莫不是南蜀根本就不想将真正的君璟浅嫁过来,所以随便找了个宗室女滥竽充数?!
耶律齐本就因着东蜀皇后的那封书信窝着一口气。
如今看着床上这个根本就不敢正眼瞧自己的冒牌货,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被南蜀摆了一道。
心中怒火更甚,连表面的虚与委蛇都不愿意了!
“你究竟是谁?!
你根本就不是南蜀的长公主!”
君陌卿听得耶律齐这么简单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亦是心中一惊。
下意识的便坐起身想要解释。
可她才起身,便猝不及防的结结实实挨了耶律齐一掌。
也正是这一掌,让耶律齐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
但耶律齐此时想要收手,亦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陌卿挨了一掌,吐出一大口鲜血。
好在耶律齐想着要留个活口去质问南蜀,并未下死手,所以这一掌只用了四成功力。
但君陌卿还是因此受了不轻的内伤。
耶律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君陌卿,眉头紧皱,高声朝着门外扬道。
“来人,快传本太子的随行御医来!”
门外的人听得耶律齐的话俱是一惊,月影月夕二人不可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
难道小郡主被耶律太子发现之后,二人交手了?
可是以小郡主的那点功夫,怕是伤不了耶律太子吧?
二人心中担心不已,可没有吩咐,她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焦急的等在门口。
君陌卿受了内伤,耶律齐也不敢轻易挪动她,只能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你且撑撑,太医很快就会过来。”
“好……”
“南蜀怎么会让你替嫁过来?”
虽然已经确定了南蜀替嫁的事实,但看到换的人是君陌卿之后。
耶律齐也不知为何,心中的那股气似是也消散了一些。
可是若自己没有记错,君陌卿在南蜀的地位也称得上是颇为受宠。
更何况她的亲兄长还是南蜀最有能力的玄亲王。
纵然是替嫁,南蜀皇室又怎么会肯让君陌卿替代君璟浅?
君陌卿一听耶律齐的问话,便知道耶律齐是误会了。
她知道自己任性,被月影说了那一顿之后,虽然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但也知道决不能叫南蜀为自己的任性背锅。
顾不得胸口处那一阵一阵的痛意,君陌卿硬撑着一口气挣扎着开口解释。
“不是的……太子殿下你误会了。
不是南蜀让我来替嫁的,是我自己……
我趁堂姐不备的时候打晕了她…自己换上她的衣服…
偷偷瞒着众人代替堂姐嫁了过来……
是我自己,不关南蜀的事情。”
“胡闹!
两国姻亲之事,岂能任由你这般胡闹?!”
被耶律齐开口训斥,君陌卿不知怎么竟觉得有几分委屈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滴落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胡闹。
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太子你就会成为我的姐夫。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太子殿下,我喜欢了你五年了。
我——”
君陌卿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因为扛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砸在耶律齐的手上,更是让他心头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为自己落泪。
当初他在北蜀想要求娶容欢之时,虽对容欢有几分欣赏与好感,可更多的,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北蜀势力。
但对君陌卿这一腔真诚,他突然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起来。
直到怀里的人突然住了口,耶律齐才发现她竟然疼晕了过去。
心中的烦闷更甚。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