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不过寥寥几十人。
这些叛军不清楚雍都城内真正的情况,又将吕朋死前的那番话给听了进去。
与其束手就擒什么都捞不着,他们自然会更想要赌上一把。
毕竟若是能拿下自己的人头再捧去君允湛的面前,恐怕等着他们的,便不仅仅是封侯拜相这样的功劳了。
如此一个天大的好处,这些叛军不到最后一刻又岂能轻易地放弃?
不过此时此刻,恐怕这群叛军心中的选择是要重新思量了。
君陌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群叛军的脸上露出或是惊恐,或是懊悔的神情。
直到他们一个个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终于以最小的牺牲得到了解决。
……
此时的金华宫中,林阳德未能等来饶姜带着君允澈的人头回来复命。
反而是等来了饶姜死于君允澈暗卫的消息。
这样的坏消息无疑是给几人的计划带来了不利影响。
君允湛更是气愤的将桌上的茶碗直接砸在了那个前来报信的士兵头上,鲜血顿时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废物!连一个重伤之人都杀不了,本王要你们还有何用?!”
如今君允澈未死,只要他逃出雍都城,势必会得到君陌玄等人的支持。
留着这么一个隐患,到时候自己便是坐上了这个位置,又如何可以坐的安稳?
林阳德的脸色本就不佳,如今自己的得力手下还被君允湛如此辱骂,他更是觉得自己的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
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比起君允湛竟还要更加阴沉几分。
惠修仪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可不能起了内乱了啊!
眼见着情势不对,惠修仪便欲开口劝和几句。
“林郎和贤王殿下先不要着急,若是我们此时自己乱了自己的阵脚,岂不是正中了那群乱臣贼子的奸计?
如今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再去追究谁的过错也是无用之举。
还是解决眼前的事情最为重要。
若依妾身来看,这太子逃走也并非是一件十足十的坏事。”
惠修仪在林阳德的心中,终究还是占了一席之位的。
如今听着惠修仪这安抚的话语,他自是将心中的那股怒火暂时压了下去,反而耐着性子询问于他。
“听惠儿的意思,像是已经有了好办法?”
“惠修仪若是有妙计,不妨直言。”
君允湛虽然怒火难抑但也知道此刻还不能同林阳德闹翻,听惠修仪如此心有成竹,不免也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惠修仪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轻轻流转,而后轻轻掩唇一笑。
“林郎和贤王殿下莫不是忘了?
如今这宫里能够做主的人可就只有贤王殿下了,只要贤王殿下以皇上的名义写下太子谋反的诏书盖上玉玺晓谕天下。
太子若是死了这件事情反而是死无对证,可若太子活着逃出雍都城在先,皇上发布圣旨在后,还有谁会不相信太子就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呢?
届时无论是谁想要帮太子,势必会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
他们便是真的想要对贤王殿下你不忠,亦是要多多思量几分。
这样一来,贤王殿下又何须担心有人会危及到你的位置呢?”
听着惠修仪这有理有据的分析,几人均是眼中一亮。
但是转瞬之间,贤王的眼中的笑意又再次消失。
“惠修仪确实是好思量,只可惜方才本王已经派人搜遍了各处,均不见玉玺的踪影。
想来是父皇担心有这一天的到来,所以早早的便留了一手。”
君允湛说到此处,眼神同时看向了龙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南皇,眼底露出丝丝讥讽。
惠修仪的目光却随之落在了角落里的吴内官与容欢的身上。
“这又有何难?如今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皇上的心腹吗?”
惠修仪一边笑着一边莲步轻移到容欢等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吴内官。
“吴内官,这可是一个在新皇面前立功的好机会,你若是琢磨明白了本宫之前的话,就该老老实实的说出玉玺的下落。
这样你还能做你人前风光的大总管,如今的贤王殿下未来的新皇,可都是不会亏待你的。”
“呸!”
吴内官瞧着惠修仪这笑意盈盈的模样,忍不住啐了她一口。
“不会亏待我?恐怕贤王谋朝篡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灭口吧?
我虽然是个阉人,可也知道何为礼义廉耻,也有自己的底线和骨气,你们想要我出卖皇上为你们卖命?
不可能!”
谁也没想到一个阉人竟然还有如此决心与骨气,惠修仪更是躲闪不及,被吴内官给弄脏了罗裙。
“该死!”
林阳德脸色骤变,提剑便要斩了吴内官。
容欢脸色亦是一变,她不确定南皇的龙隐暗卫会不会出手救下吴内官,但她不能看着吴内官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就在容欢打算用戒指中藏着的毒针搏一搏之时,没想到惠修仪竟然主动拦住了林阳德。
“林郎不要冲动,留着他我们还有用处。”
被一个阉人给啐了一口,惠修仪也是羞愤异常。
只是如今南皇昏迷不醒,整个人皇宫里唯一有可能知道玉玺下落的人便是吴内官。
怎么也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就死了!
等到他们得到了玉玺,稳定了局势,便是这吴内官想死,自己也要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惠修仪在吴内官的身上碰了壁,转而看向另一边的容欢。
“阿清,今日的事情本宫想你也看到了,吴内官想不清楚没有关系。
本宫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还这么年轻,生的又如此清秀,既然进了宫必然是想要为你自己谋得一个前程。
若你知道玉玺的下落或是能劝说吴内官说出玉玺的下落,本宫应允,一定会为你寻一门好的婚事。
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如何?”
容欢听着惠修仪的话,笑出了声。
慢慢抬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惠修仪,嘴角的笑意亦是染上了一丝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