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容欢刚数完那个“三”字,身后便传来“嘭”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容欢这才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才还拿着剑指着自己,如今就轰然倒地的男子,抿唇一笑。
白衣男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向容欢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给我下了药?什么时候的事?!”
“从本宫踏入这个房间里开始。”
容欢倒也不瞒着这个白衣男子,反正云楚沁派来的人,她从未想过要将他们活着放回去。
“云楚沁派阁下来之前,难道没有告诉过阁下,本宫擅医亦擅毒吗?从你方才靠近本宫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中了本宫特制的迷药。
若是你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兴许得手的几率还能大些。
只可惜,你不仅眼神不好,还十分的聒噪。”
白衣男子睁大双眼看着容欢,眼中既有惊讶亦有欣赏,就是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就在容欢以为他还有后招之时,白衣男子突然开了口。
“没想到小美人你长得挺美,这心却是有些狠毒,若是日后真的跟了我,改天一个毒就将我毒死了可如何是好?”
这下子轮到容欢不可置信了:
这云楚沁派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葩?
自己何时说过要跟了他了?
这个人莫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吧?
“真是好大的口气,竟然连本王的女人也敢肖想。”
随着一阵慵懒又略带寒意的声音响起,君陌玄从暗处走了出来。
方才在擂台旁时,云楚沁的反常,容欢与君陌玄皆是看在眼里。
因此二人均留了个心眼。
容欢回房之时特意将藏在身上的迷药捏碎,将无干人等给支出去。
与此同时,君陌玄亦收敛气息隐在暗处保护着她。
方才若是这白衣男子一出手便要取容欢性命,那么君陌玄一早便会现身。
可谁知这男子非但不动手,反而自顾自说的同容欢聊了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君陌玄动手,还让二人顺利的捉到了这只大鳖。
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看见从暗处走来的君陌玄,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但随即便恢复如常。
“想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玄亲王吧!果真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啊!
我哪敢和玄亲王抢人呢?
方才不过是和小美人…不,是和三帝姬开个玩笑罢了!
玄亲王和三帝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啊!
在下今日来得匆忙,未曾给二位准备贺礼,来日必定补上。”
“贺礼便不必了,留下你的性命就是最大的贺礼。”
“玄亲王,我想我们之间应当是有什么误会,不如你让三帝姬先给我解毒,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
“我们和一个刺客可没有什么好聊的!”
君陌玄轻笑一声,懒懒的摇着折扇,正欲喊暗卫前来处理白衣男子之时,忽而便看到了他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君陌玄脸色忽然变了变。
“蝉翼剑。你是玉面书生扶尘?”
扶尘见君陌玄竟然认得自己,眼中迸发出一丝喜色。
“正是在下,没想到玄亲王竟然识得在下,真是令在下有些受宠若惊。”
“本王并不认识你,只不过是认识这把蝉翼剑罢了!”
蝉翼剑,剑身薄如蝉翼,却能削铁如泥,乃是江湖上第一剑客玉面书生扶尘的配剑。
扶尘听闻就连蝉翼剑的名声都比自己的名声要大,不免有些沮丧,但很快这沮丧的情绪就又被他抛到了脑后。
“没关系,玄亲王竟然认识我的剑,自然也就知道我的为人,我——”
“本王与你可不相熟,本王只是没有想到,江湖上的第一剑客玉面书生,竟然会为楚家人做事。”
扶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君陌玄直接打断,此时的他,倒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他就不逗这个小美人了,谁知道这夫妻两一个比一个难缠啊!
饶是如此,扶尘依旧没有放弃为自己洗刷“冤屈”。
“二位真的误会了,我可不是云楚沁或者楚家派来的人,我是跟踪旁人而来的。方才只不过是与帝姬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跟踪何人?”
“辣手摧花花洛。”
君陌玄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难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容欢的方向。
容欢一直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既然这玉面书生扶尘是江湖中人,那他口中的辣手摧花花洛,想来也是个江湖中人。
不过这个辣手摧花这个名号,怎么都不像是正经人会取得名号。
再加上君陌玄那脸色不佳,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容欢算是彻底坐实了之前自己的猜测:
这个叫花洛的,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扶尘见君陌玄的脸色有了变化,便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为了不被这对夫妻真的关起来,他随即便接着道。
“玄亲王既然知道我,想来对江湖之事也是有些了解的。我与花洛之间的纠葛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秘密,玄亲王只要稍加打探,便知道我究竟有没有说谎。”
容欢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扶尘在提起花洛那个人时,周身的气场似乎都冷了些许。
想来是真的有些过节。
不过扶尘倒是没有细说这段过节的打算,只不过用寥寥几语带过。
“总之,便是我与花洛之间本就有着旧仇,当初我废他一只胳膊,并让他终身不得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若是出现,定杀不饶。
这不,这个花洛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知我在永安城,却还是不知死活的来了,既是他先违背我的规矩,那就怪不得我不顾江湖道义赶尽杀绝了。”
“你在我这里杀了人?”
容欢脸色一变,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见杀人的事情。
但这别院已经被北皇赏赐给了她做府邸,日后嫁给君陌玄之后,这别院便是他们二人的家,这房间自然就是卧室。
自己睡觉的地方死过人,虽然不至于会害怕,但多多少少是有几分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