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是容欢草木皆兵,而是经过上一次杜柔嘉利用她的头发下蛊一事之后,容欢便对这一类的事情多了几分心眼。
尤其沈月鸢提到的同心结,居然还是要用到她与君陌玄的头发。
这一点让容欢不得不有所怀疑。
沈月鸢和苏云栀的心思她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可这并不代表她也信得过外面的那些杂七杂八之人。
若这个道姑真的有如此灵验,为何从前她没有在南蜀国境内听到一言半语?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道姑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在沈月鸢和苏云栀为自己操心婚事时出现。
这看似简单的巧合,又怎知背后不是旁人精心设计的结果呢?
容欢实在是很难不去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苏云栀听着容欢这一连串的问题,心中也明白过来:
想来容欢是对这突然出现的道姑存了疑。
其实她也不是十分的相信这些,只不过沈月鸢让她派人去打探过,她派出去的都是自己从苏家带过来的心腹之人。
断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
加之她认为,若是有办法能让容欢与君陌玄的感情多一重保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容欢到现在都没有和君陌玄坦诚过她的来历,不就是担心君陌玄知道后会无法接受吗?
但如今听着容欢的这些问题,苏云栀在心中暗暗思索一番后,也觉得这道姑的出现有些蹊跷,似乎是特意冲着她们忠勇候府而来。
苏云栀在脑中细细思考着那一日青水带回来的消息,斟酌着开口道。
“说也奇怪,那道姑看上去也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样貌只能算的上清秀罢了。
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在雍都城住了这么些时日。
不过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她住在城西的兴安坊。”
城西?兴安坊?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貌似之前宸亲王妃为若棠安排的那处别院,就是在城西吧!
如此一来,这突然出现的道姑倒是有了解释。
只是若棠如此迂回婉转,费尽心思的要拿到自己与君陌玄的头发又是为了做什么?
难不成是真的想要为自己和君陌玄做法,保护他们二人的感情坚不可摧?
容欢可不觉得若棠真的会有如此好心!
况且她也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能左右两个人的感情的,即便有,那也不过是一些邪门歪术,总有一天会招致祸端。
还是说其实若棠也会下蛊之术不成?
这个想法一在容欢的脑海中出现,便被容欢在心中敲定了下来。
除了下蛊,容欢实在是想不到若棠要拿到他们的头发还能有其他的用处。
兴许那些能让得到同心结的男女感情变得如胶似漆的真相,本身就是一种蛊术。
苏云栀观容欢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容欢已经心中有数了,便开口道。
“既然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阴谋,我待会儿便替你去回了母亲,相信母亲也不会愿意拿你的安危冒险。”
“不。二嫂你替我去回母亲,就说这件事情我同意了,等我拿到陌玄的青丝后,就会交给她。”
“为何?你明明直到这背后兴许……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二嫂放心,我不是傻子,不会就这么傻傻的被那背后之人给利用了的。就算要给,我也不会真的交出我与陌玄的青丝。
这背后之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即便我不同意,想来她亦会有后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倒不如我大大方方的假意中计,降低她的戒备心,瞧瞧这背后之人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你心中有数便好。”
见容欢并不是想要以身犯险,苏云栀也松了一口气。
至于容欢究竟会将谁的青丝交出去,这一点她也懒得过问。
容欢素来心有成算,亦不会伤害无辜,她既然如此笃定,想来心中已经有了要背锅的人选。
看来这件事情,自己只需要慢慢瞧好戏便是了。
苏云栀跟着容欢来到长欢榭中,又坐了好一会儿,从白露那里拿了几个描花样子后,这才离开。
待到苏云栀离开,容欢也坐到了书桌旁铺开纸张提笔写信。
自己埋了这么久的暗线,也不是白埋的,何蕊既然享受了自己为她提供到的荣华富贵,也该是时候为自己做点事情了。
容欢在信中将事情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唤来冷霜,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冷霜眼睛一亮,接过书信放在怀中,转身便去办了容欢交代的事情……
此时的贤王府,惢心苑中。
惢锦悠闲的倚在贵妃塌上,喝着最新进贡的血燕。
整个人好不得意自在。
纵然那蔷姨娘凭着那几分俏丽娇艳的样貌得了贤王爷一阵子的宠爱又能怎么样?
最终不还是敌不过自己的手段?
即便自己不是真正的贤王妃,可到头来,自己依旧是这贤王府里最受宠的女人。
无论什么好东西,不还是得先紧着自己的惢心苑吗?
况且若是日后贤王能够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那自己岂不就是最受宠的贵妃娘娘?
惢锦闭着眼睛幻想着自己日后当上贵妃的日子,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雪进来之时,瞧见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小雪的嘴角不禁勾了勾,满是嘲讽的意味。
便是这惢锦不开口,她也知道惢锦定然是又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
跟在惢锦身边监视她的这些日子,小雪已经将这惢锦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
这惢锦根本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主子不过一段时间未曾找她,她便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
看来自己也该提醒提醒这惢锦,究竟谁才是她真正可以仪仗的人!
思及至此,小雪勾着唇角走上前打断了惢锦的美梦。
“惢夫人,主子有事交给你做了。”
说着,小雪将怀中的信递到惢锦的面前。
只一句话,惢锦嘴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