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老臣不知何处得罪了玄王爷,竟惹的玄王爷如此攀污老臣。
老臣入朝多年,虽不曾立下什么大功,却也一直鞍前马后的为皇上,为南蜀国办事,从无半点虚言。
可如今,玄王爷竟然如此攀污老臣,老臣实在是不知老臣做错了什么啊!”
容修远很聪明,知道君陌玄一出面,自己若再紧咬着容欢擢升的事情不放,定然会被君陌玄好好的收拾一番。
所以他很快就松了口,调转了方向。
君陌玄是什么人,容修远的心中清楚。
他从来就不觉得皇上会真的为了自己去惩罚君陌玄。
在皇上的心中,君陌玄与他,孰轻孰重,容修远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但自己毕竟也是从皇上登基就开始辅佐他的丞相,纵然这些年里自己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可是苦劳总是有的。
更何况,他也算的上是老臣子了。
若是任由他这么闹下去,不论是皇上或是君陌玄的脸上都不会好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息事宁人。
容修远在祭出这一招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后路。
到时候皇上一定不会为着自己几句话就去责罚君陌玄,可也不会任由自己这么控诉下去。
极大可能就是安慰自己几句然后众人心照不宣的将此事揭过。
到时候,危机自然就解除了。
容修远想象的十分美好,可这一次的事实却是再次偏离了他的想象。
皇上并没有出言去宽慰他,更没有丝毫要搭理他的意思。
而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君陌玄见容修远这副类似于撒泼的模样,觉得有几分好笑。
想不到这个容修远竟然也就这么一点本事,真是令人兴趣索然。
他慢慢踱步到容修远都面前,居高临下。
“本王瞧着丞相大人果真是老了,竟然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了。你当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本王?”
容修远抬头看着君陌玄,眼中闪过害怕同样也闪过不解。
他确实不理解君陌玄的这番话。
在君陌玄辱骂他之前,他字字句句确实没有半点针对君陌玄的意思,更别提何时得罪过他。
莫不是,因为容欢?
像是为了验证容修远的想法一般,君陌玄的声音在此刻再次响了起来。
“看在丞相年迈的份上,本王姑且提醒你一下。丞相质疑本王未来王妃的医术,就是在质疑本王。
莫不是丞相觉得,一个可以解决大半个太医院都解决不了的江州疫症的人,会担不起太医一职吗?
难道就因为容医正身为女子,又年纪尚小,丞相大人就可以理所应当,堂而皇之的去质疑她的能力吗?
若以丞相大人的依据来看,那这世界上所有的少年英雄,少年将军了,少年成名的那群人,难道都是废物吗?”
君陌玄语气慵懒,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模样,可那些话却是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直接将容修远问的无话可说。
容修远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嫉妒与不甘,怎么就给自己惹回来了这么一堆难缠的问题?
容修远的脑子飞速的转着,想要寻求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法,最后发现全都是徒劳!
君陌玄根本就是已经将他逼入了不能再退的死胡同之中!
为今之计,看来只能用那下下之策了!
容修远突然一改常态,做出了一副极为心痛的模样,指着君陌玄的方向用力的长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容修远便突然的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不过,是装晕的。
容欢远远的看着容修远这蹩脚的演技,都替他觉得尴尬:
容修远这伎俩,该不会是跟他那后院里的女人学的吧?
看上去可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自己都想亲自上场去指导他一下。
这装晕的程度,恐怕皇上或是君陌玄现在让人给他请个太医过来,他就要悠悠转醒了。
坐在高位上的皇上,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场下的这一场闹剧——
他的丞相,竟然如同一个无知妇人一般在朝堂上又哭又闹,为了逃避责罚,竟还装晕。
这些年来,容修远一直暗中与君允湛搅和不清的事情,皇上心中一直清楚。
但他一直顾念着当初自己初登基之时,容修远费尽心思扶持自己的情分。
那个时候的容修远,确实是有几分经略治世之才的。
后来他发现容修远起了拉拢君允湛的心思,他并不意外也没有那么生气,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自己处处捧高慎贵妃和君允湛,便也怪不得旁人为了更好的前途去巴结投靠。
可就连皇上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曾经拥有经略治世之才的丞相不见了。
剩下的这个容修远,自私自利,丝毫不顾及百姓与南蜀国的处境,做的事情都是想要将君允湛推上自己的这个位置!
如今更是为了心中那么一点点的私欲,就在朝堂之上闹出了这么一场笑话。
简直,没有半点一国丞相的样子!
但最终,皇上还是给容修远留了一份作为丞相的体面,让人将“晕倒”的容修远抬下去送回丞相府。
并没有当众戳穿他装晕的事实,不过皇上的心里,算是彻底对容修远这个人失望了。
众人心中如明镜一般,明明知道容修远是装晕,但为了附和皇上,一个一个的选择了默不作声。
同时他们的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希望:
此事之后,容修远的丞相之位能否保住都是一个未知之数,这或许,会是他们的一个契机。
没有人不想要往上爬,若是容修远的丞相之位丢了,那么一定需要一个人顶上去。
又有谁不想要这样的一个机会呢?
待到容修远被人抬了下去,朝堂上也恢复了正常。
皇上淡淡的扫了在场剩下的官员,作为天子的压迫感无形之间流露出来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诸位卿家对于容医正的事情,可还有异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