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是许夫子的心愿,我们自然不会让许夫子失望的。”
沈书颜的脸上带着恬淡温柔的笑意,娴静的跟在许琅的身后走到了五皇子的内室。
内室里,五皇子正捧着一本兵书在看,方才沈书颜来时,他正是在与许琅讨论兵书上的一条计策。
见沈书颜跟着许琅走进来,君允洛的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将手中的兵书放下,眼中满是笑意的盯着沈书颜的身影越走越近。
不论是谁,若是见到了五皇子这样看待沈书颜的眼神,恐怕都会以为五皇子当真是十分喜欢沈书颜。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能做到当这个人出现之时,满心满眼里都是这个人的倒影。
许琅亦不例外。
沈书颜走到五皇子床边准备坐下的时候,许琅见状拦了一下。
“书颜,五皇子如今身染疫症,虽然你们感情好,可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安全才是。”
“夫子,没关系的。书颜知道一切。我在传给她的密信里,已经说清楚了一切。”
短短的一句话,许琅就已经明白了五皇子说的所有意思。
他看着二人的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
“看到你们如今相处的如此好,我的心中也放心了。”
说着许琅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起身向五皇子君允洛告辞。
“五皇子,我家中还有事。既然如今书颜已经来了,有她照顾你我也是放心的。便先回去了。”
“夫子慢走。”
五皇子颔首示意,许琅很快便离开了此地。
而沈书颜却因着方才许琅的话陷入了怔愣之中,她转头看向五皇子:
“家?许夫子不是孤身一人吗?”
早在许琅离开的那个瞬间,五皇子眼中原本的情意也渐渐褪去,此时的他,对待沈书颜的态度语气虽然依旧十分温柔,但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股依依深情。
面对着沈书颜的问题,五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便被他眼中的笑意所替代。
“家和孤身一人可不冲突,你何必在意这些字眼上的小问题。你这一路上过来,可还顺利?”
被五皇子这么一说,沈书颜确实也觉得自己对于许琅的事情上面,确实是过于敏感多疑了一点。
若是被旁人察觉,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看来她还是不能够做到很好的控制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这样的错误以后绝对不能再犯了才是。
沈书颜甩掉脑海里那些不应该存在的人和事,再次面对五皇子时的眼神,已经回复了清明沉静。
“你放心,这一路上赵公子将我保护的很好,我没有受苦,后来碰到了阿欢,来到这久违的江州城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顺利的许多。”
“书颜,难为你了。还要不辞辛劳跑这一趟来陪我做一场戏。”
“无妨。”沈书颜不甚在意的摇摇头,“说实话,该是我多谢你。这些年一直在他的面前陪我演着恩爱戏码。
更何况,若不是你,这一次我又怎么能再次来到江州?”
若是没有来到江州,她又怎么能再见到那个人呢?
关于沈书颜说的那个“他”,五皇子君允洛和沈书颜都是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戳破。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保存了多年的秘密和默契。
沈书不说话,五皇子便也沉默着,一瞬间,房间里竟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静的只能听到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书颜才再次笑着开了口。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这次要办的事情我在信中已经知道了,如何?可有查出那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
其实在五皇子命人传给沈书颜的密报之中,五皇子并没有染上疫症,而是受到了不明人士的刺杀。
来者只有一个人,可那一手刺杀功夫却是出神入化,饶是五皇子这边折损了十名优秀暗卫,也还是让那杀手刺伤了五皇子的胳膊。
对方派出如此高手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彻底要了五皇子的性命,这一次刺杀不成,必然还会有下一次,防不胜防。
是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五皇子君允洛和君陌玄而想出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法子。
在五皇子受到刺杀的当晚,君陌玄让人放出消息:
五皇子的胳膊上的伤口恶化,又不小心在今日接触了那些得了疫病的病人,是以五皇子已经染上了疫症。
放出这个消息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那背后之人的警惕心。
除了五皇子和君陌玄,许琅以及沈书颜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其中的真实内情。
便连皇上,也以为五皇子是染了疫症。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整场戏看起来最为自然可信。
而这个时候,沈书颜作为五皇子的未婚妻,因为担心未婚夫,所以留书出走直接奔向江州城的事情一旦传出来。
就会彻底打消那背后之人的怀疑。
背后之人竟然敢派出这般高手来取五皇子的性命,定然是因为五皇子碍着了他的路。
但若是能让五皇子染了疫症自然死亡,自然是要比被刺身亡的结果要好。
其实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并不难猜。
整个南蜀国之中,唯一不愿意看着五皇子继续活在世上的人,也就只有慎贵妃的母家——林家人了。
只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自然不能直接拿到明面上去说。
五皇子差的也就是一个可以拿到明面上去说的证据,而那个刺客就是最好的证据。
是以五皇子和君陌玄布下这样一个局的最终目的就是请君入瓮——活捉那个刺客!
唯一的变数,便是君陌玄居然真的染上了疫症,以及容欢赶来江州城的事情的发生。
“那杀手这几日还没有出现。许是背后之人认为我患了疫症,所以也不屑动手了。
不过既然如今长欢县主和毒圣也来了江州,过几日我再让人放出我有所好转的消息。这个消息一旦传到背后之人的耳中,相信他一定会再次派来刺客。
到那时,就是我们瓮中捉鳖的最佳时机。”
五皇子索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但沈书颜已经在脑中将整件事情的谋划给还原了一遍。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于五皇子的做法十分赞同。若是想要抓到那背后之人的小辫子,这种请君入瓮的方法确实是最方便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这次的做法虽然有些冒险,但若是能活捉到刺客,得到人证,倒是也省去了我们之后不少功夫。”
“正是如此,所以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书颜你辛苦一下。贴身照顾我左右,你我演的越逼真,外界相信的人便越多。”
“我明白的,何况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书颜没有任何怨言,脸色始终娴静温柔,但她越是这般识大体,便让五皇子的心中越是愧疚。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刚刚见到沈书颜的时候,沈书颜还只是一个扎着双环髻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