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听着君陌卿这指桑骂槐的话,若不是这番话是君陌卿让着她的面亲口说出来的,若棠真不敢相信,君陌卿竟然能有让自己吃瘪的本事!
就连不知分寸这样的话都让君陌卿给搬了出来,若是自己再坚持下去,恐怕在盛云初的眼中就真的成了不知分寸之人。
她的优势就只有那些从小与君陌玄一起学艺的情分以及盛云初对她的喜爱而已。
比君陌玄的感情深刻,她自然是比不过得到君陌玄全心全意偏爱的容欢。
若是此时她连盛云初的喜爱都失去了,那她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少,所以她绝对不能在此时失去盛云初的喜爱。
而盛云初之前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对劲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如今被君陌卿的这些话这么一点,她倒是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若棠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她对君陌玄的态度,太过热情。
完全超过了一个同门师妹对师兄正常的感情。
正如君陌卿说的那般,作为君陌玄的亲妹妹,她都没有那般事事关心过问君陌玄的一切大小事情。
可若棠显然不是如此,她打着师妹的名义,做的那些事情,却是越了界限的。
只是若棠从小在与世隔绝的天山长大,也不能排除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些俗世里的人情往来以及人情世故。
是以盛云初也不能因为这么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真的对若棠说出一些做出一些警醒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让盛云初在心中对待若棠之时,留了一个心眼。
若是这一切是她们想的太多误会了若棠的真实意思,那就最好。
否则的话,她就算是当一回恶人,也绝对要断了若棠对君陌玄不该生出的那些想法。
他们宸亲王府,素来没有姬妾的存在。
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唯一的儿子,在尚未成亲之前,后院里就多了一个女人!
且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姬妾,是君陌玄从小一起在一起练功学武的师妹。
这样的情谊,无论是多么大度的女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容欢这个孩子,自己已经观察了很久,自己的儿子有多看重她,是整个雍都城乃至南蜀国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而容欢对君陌玄的情意究竟如何,或许从前她只看出了三四分的模样,但经过这一次勤政殿长跪的事情之后。
盛云初亦是看的十分清楚。
这两个孩子的心中分明就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若是若棠真的插足其中,不仅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还会将原本的一桩良缘,给彻彻底底的变成一场三个人的悲剧!
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管若棠是不是真的对君陌玄存了这份心思,盛云初都已经打定主意,决不能让若棠去了江州。
等到君陌玄和容欢回来,她再同她们二人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若是那时若棠要回去天山自是最好。
否则的话,她这宸亲王府,恐怕也就容不下这尊天山来的大佛了!
看在曾经若棠的父亲对君陌玄有恩,以及他们二人本就是同门的份上,盛云初这才作为主人留了若棠住了这么些日子。
可若是若棠的存在会影响到自己儿子未来的幸福,她是绝对容不下这样一个女人的!
思及至此,盛云初亦很快做出了选择,甚至不打算再给若棠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陌卿说的有理。你虽然是好意为本王妃和陌玄着想,但江州太过危险,你又不会医术,去了江州亦是帮不上什么忙。
况且你若是在江州出了什么事情,倒是让本王妃到时候无法向你的父亲交代。
这江州,你还是不要去了。
若是真的担心陌玄他们的安危,倒不如日日陪着本王妃在佛堂里多诵几遍经书,也好请求菩萨保佑他们逢凶化吉。
从今日起,若棠你和陌卿就一起搬到这院子里的东西暖阁住吧。
陪本王妃一起诵经的同时也能陪本王妃多说说话。
你觉得如何?”
虽是询问的话语,可盛云初说出口时,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若棠心思细腻,敏锐的察觉到盛云初在面对自己时的自称,都已经从“我”变成了“本王妃”。
从前的盛云初可不会对自己如此生分,就算说她将自己当成了半个女儿,亦不为过。
可如今……
看来盛云初终究是因着君陌卿的那些话,对自己生了疑心了。
若棠心中有些恼火,却也不敢在盛云初的面前表露出来,更加不敢在此时与盛云初唱反调,令她对自己更加不满。
什么搬过来方便陪她一起诵经祈福?
盛云初这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会偷偷的跑去江州城,所以干脆就将自己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看了起来。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也不是毫无好处。
若是盛云初她们将自己困在雍都城就能够扫除君陌玄和容欢之间的所有障碍,那就实在是太天真了!
呵……
片刻间,若棠已经打消了前去江州的想法,并且在心中重新做了一个计划。
她温顺的应着盛云初的话,丝毫没有因为君陌卿或是盛云初的话感到生气的意思,脸上始终带着和顺懂事的笑意。
“还是王妃婶婶和郡主想的周到。
都怪我不懂这些事情,差点就铸成了大错,若是因为我而真的让师兄和长欢县主之间发生了误会。
我也会心中不安的,如今既然王妃婶婶想出了如此好的方法,若棠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一切全部听从王妃婶婶的安排就是。”
君陌卿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若棠这变的比翻书还快的脸,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若棠如此能演会说,就不该在天山上学什么武功,去戏园子里唱戏才是最好的出路。
盛云初看着君陌卿翻白眼无语的模样,只当是没有看见。
伸手笑着将若棠从地上拉起来,仿佛刚才发生过的不悦只不过是她们几人的一场错觉。
但盛云初自己心中知道,已经泛起来的疑心,是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消得下去的。
从前她喜爱若棠之时,无论若棠做些什么事情,在她的眼中都不过是小孩子打闹,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如今她心中再次起了疑心,看待若棠的眼神便又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