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初察觉到二人赤裸裸的目光,心中不免冷笑:
这盛家的后辈们,当真是越活越回去,和盛家那些长辈真可谓是一脉同承!
郑芷此次前来,本就是有求于盛云初。
只是即使盛云初如今已经成了盛家无法高攀的宸亲王妃,在郑芷的心中,她依旧不肯承认自己是低盛云初一等。
所以即便是有事相求,她也不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态。
更是在进了宸亲王府之后,颇有一种以主人自居的模样。
在盛云初还未来到水榭之时,她便对水榭中的丫鬟呼来唤去,仿佛这样就能满足她那可怜的虚荣心。
只可惜在宸亲王府中当差的下人虽然不多,可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在她们的眼中,唯一的主子只有住在王府里的王爷王妃,以及君陌玄兄妹。
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盛二夫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竟也想要支配她们做事?
是以对于郑芷的那些要求,水榭中的下人全当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将这母女三人真正放在眼中。
郑芷闹了个没脸,却也不敢真的在宸亲王府闹起来,只能闷闷的坐着生气。
而直到盛云初来到水榭之前,这府中的下人都未曾给他们母女三人上过一碗茶水。
是以郑芷看到盛云初的第一反应更是想要托大拿乔,故意坐着不说话,想要逼盛云初先开口。
可她实在是低估了盛云初作为一个亲王妃的毅力与耐心。
直到郑芷在水榭足足坐了将近半个时辰,茶水也已经换掉了好几杯,可盛云初看上去还是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
她悄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满脸委屈的大女儿,最终还是低下头来,主动同盛云初搭话。
“三妹,其实这次前来我是有事要求三妹帮忙。我——”
“姑姑,方才这几个下人十分无礼,我同母亲姐姐在这里坐了许久,她们居然都对我们视而不见,姑姑你可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们!”
郑芷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得自己的小女儿盛玉玫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更是劈头盖脸的便将方才下人怠慢她们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她从见到盛云初的那一刻开始,便想要告状了。
只不过一直记着郑芷反复交代自己的那些话:若是她不开口说话,她们姐妹二人谁也不许先开口。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盛玉玫一憋便是半个时辰。
如今听到郑芷的声音响起,她也不管郑芷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开口便将自己的那些所谓的委屈如数家珍一般说了出来。
一口一个姑姑更是叫的极其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盛云初同她的关系有多好一般。
盛玉玫在家中本就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虽是和盛云初说话,却也带了一丝傲慢语气。
仿佛所有人见到她,都必须要捧着她惯着她才是对的。
盛云初绝色的面庞,在听到郑芷和盛玉玫接二连三的称呼之后,霎时间便浮上了一层冰霜。
盛云初将手中的白玉梅花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不大不小的清脆声音在嘈杂的水榭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这一下更像是直接砸在了郑芷的心上,令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神,不知该如何猜度盛云初的心思。
盛云初抬眼,淡淡的瞥了三人一眼,语气里是化不开的寒意。
“盛二夫人,还有这位盛小姑娘可要慎言。本王妃同你们盛家早已断绝关系,可不是你的三妹,更不是你们的姑姑!
你们见到本王妃须得尊称一句王妃娘娘,若是再说错半句,本王妃可不介意让人将你们丢出府去!”
盛云初的声音淡淡,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效果。
郑芷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盛玉玫则是没有想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竟然如此难以相处!
不就是一个亲王妃吗?!
等到日后自己成为了太子侧妃,她倒要看看,这个宸亲王妃还能不能在自己面前继续狂的起来!
没错,这位盛玉玫虽然年纪不大,可心气却不是一般的高。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便一心只想要做太子妃。
只可惜盛家无权无势,根本无法为她创造机会
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她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祖母曾经说过,她是除了盛云初之外,盛家女子之中最美的那一个。所以对于自己的容貌,盛玉玫更是无比的自信。
即使如今的太子已经有了御赐的太子妃且马上就要完婚。
可盛玉玫的心中,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做皇后的梦。
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入了太子府,就一定有办法抓住太子的心!
太子妃又如何?
只要能立就能废!
即便太子妃不是自己,可谁又能保证未来的皇后一定不是自己呢?
盛玉玫想的轻松简单,仿佛日后她一定会成为一国之母,是以看向盛云初的眼神之中,更是带了几丝不屑。
一直静坐在一旁的盛玉兰,看了看自己这个外强中干的母亲,有看了看自己这个好高骛远的妹妹,心中十分清楚这二人哪一个自己都是靠不上的。
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只能一边开口缓解这僵硬的气氛,一边给郑芷使着眼色。
“王妃娘娘说的极是。我母亲和小妹也是因为太久未曾见过王妃娘娘,所以一时心急这才说错了话。
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想来一定不会生气的吧?”
盛玉兰的声音柔柔弱弱,本来该是十分温柔悦耳的声音,却因为刻意而显得有些矫揉造作。
她甫一开口,盛云初便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这盛家如今的女眷,怎么一个比一个令人生厌?
这盛玉兰是不会好好说话吗?
听听她这个嗓子,就像是被人捏着喉咙说出来的一样,说不出来的古怪,教自己身上缶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偏她还以为她自己说话的声音有多么动听,一副自我陶醉其中的样子,真是令盛云初十分无语。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也是十分有技巧。
什么叫做太久未见一时心急所以才说错了话?
难不成还是在自己多年不曾接见她们这群人吗?
当初盛家答应过自己什么,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如今也不过是才过去了十几年,这群人便已经将那些过往忘的干干净净。
什么又叫大人有大量?
难不成自己不原谅她们这些所谓的过错,便是没有气量了?
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