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什么?”
容欢听着杜柔嘉上半句话,不动脑子都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也正因为了解了杜柔嘉的心思,容欢心中也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恼怒之感。
还没等杜柔嘉说完,容欢就冷冷的打断了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脸上亦是冷意。
“让我来猜猜?郡主是想要将今日玄王爷来到这里的事情宣扬的沸沸扬扬,然后逼玄王爷不得不对你负责是吗?”
杜柔嘉一怔,她确实是有此想法,但容欢如此直白的挑出来,却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没等杜柔嘉有所回应,只听得容欢嗤笑一声。
“你是在做梦吗?玄王爷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心中没数?莫说是雍都城,恐怕整个南蜀国都知道了你当年求亲玄王爷被拒的事情。
如今你说玄王爷半夜闯入你闺房,你觉得说出去有几人会信?
恐怕他们只会以为你是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罢了!
郡主若不想接下来的时日变成雍都城街头巷尾的谈资,就请安分些。这一次喂你万骨噬,只是要给你一个教训。
但若你屡教不改,我也不介意取了你的性命!”
容欢向来都是温软可亲的模样,便是遇到再大的事情,脸上也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如此这般冷漠的对待一个人,君陌玄还是第一次得见,不免有些讶异:小欢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他知道容欢因为杜柔嘉在荣庆街纵火的事情十分生气,但绝不至于令她变了脸色的去教训一个人。
容欢反应如此反常,仿佛是从杜柔嘉想要算计自己开始。
难不成,她这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生气?
君陌玄墨玉般深邃的眸子里闪现一丝笑意:
这小丫头,莫非是吃醋了?
杜柔嘉从未被人如此折辱过,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辱!
这种滋味,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分!
杜柔嘉怨恨的盯着容欢,却不敢再多言语。
她能看出来容欢此时并不是在与自己玩笑,她虽想要容欢的命,却也不愿意在此刻搭上自己的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总有一日,她会将今日所受的这些,千倍万倍的还到容欢身上。
容欢见杜柔嘉安静下来不再继续叫嚣,也不欲继续留在这里与她纠缠。
虽然她心中清楚以杜柔嘉的性子,往后非但不可能善罢甘休,反而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但那又如何?
既然做了,她就不会后悔。
更何况,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杜柔嘉会放过自己。
她们二人之间的争斗,早在当初杜柔嘉回来之时就已经开始,也许,是更早的时候。
如今也只不过是在这场火上又浇了一点油罢了!
容欢懒得再看她这张近乎扭曲的脸,转身朝君陌玄走去,方想开口让君陌玄带她离开。
话还未说出口,容欢便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花,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被君陌玄揽在怀中,施展轻功在夜色之中穿梭。
男子强有力的手揽在她的腰间,容欢的脸就紧紧的贴在君陌玄的心口处,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独有的荼靡香味,甚至,她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忽而,容欢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
温软清脆的笑容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特别。
陪着容欢如此胡闹了一番,君陌玄的心情显然也很好,慵懒的语气中明显夹杂了一丝笑意。
“想到什么如此好笑?”
“我在想,方才你抱着我飞身出来的样子,一定被杜柔嘉看的清清楚楚,她那么在意你,一定会被你方才的举动气死!”
“是吗?我倒是觉得,小欢儿说的那番话倒更加令人解气。”
容欢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却也依旧觉得十分的解气!
没有什么是比亲眼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同别人卿卿我我更令人心碎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君陌玄这诛心一般的举动,明明是比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杀害力多出了不知多少倍好吗?!
不过对待杜柔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将旁人性命当回事的恶毒之人,容欢倒是不觉得有多过分。
君陌玄的怀抱很是温暖安全,容欢自然的窝在他怀中,加上忙活了一天,竟有些昏昏欲睡。
君陌玄察觉到怀中小人的动作,勾唇一笑,低沉磁性的嗓音紧接着在容欢耳边响起。
“小欢儿今日如此生气,可是因为吃醋了?”
容欢脑子里的瞌睡虫在听到君陌玄这句话的同时,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更是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表现的,竟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容欢不敢抬头去看君陌玄的脸,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承认她确实对君陌玄颇有好感,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处处维护体贴与他,她是个普通人,又不是舍去了七情六欲的神仙,如何能不心动?
只是吃醋,她似乎并没有。
君陌玄的心中并没有半分杜柔嘉的位置,甚至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就差没将“厌恶”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她有什么好吃醋的?
她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
气不过杜柔嘉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死心,甚至不惜用自毁名誉这样的方法来牢牢套住君陌玄,去算计他!
其实杜柔嘉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只要碰上与君陌玄有关的人或事,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容欢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依旧不肯松半分。
“我与王爷你非亲非故,无甚关系,有什么好吃醋的?又有什么资格好吃醋的?”
容欢觉得自己可比杜柔嘉那个恋爱脑有自知之明多了。
即使君陌玄对她再体贴,再温柔,再偏爱维护又如何?
她们二人从未有谁亲口对对方说出“喜欢”二字,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说到底,她们二人如今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中又多了那么一丝暧昧。
容欢自以为自己这番话是实事求是,但落在君陌玄耳中却多了那么一丝控诉意味。
与此同时,二人也已经回到了长欢榭中。
只是君陌玄将容欢送回去之后,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定定的站在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容欢脱下身上的狐裘披风,转身才发现君陌玄竟然还没有离开,不由得便多问了一句。
“还有事?”
“你有资格。”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