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知识,这个时代的人又怎会懂得?
这些太医非但不懂,还觉得容欢是仗着自己余太医徒弟的身份在托大拿乔,纷纷有了意见。
“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们这些太医还不及你一个黄毛丫头的医术高明吗?”
“正是。你不过是跟着太医令大人学了一段时日的医术,连太医令大人的皮毛都未必学到半分,也敢对我们这些前辈指手画脚,真是无知小儿!”
太医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纷纷说了起来。
左不过都是借着奚落容欢的机会给余太医难堪。
容欢本不想与这些太医计较。
可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名声体面不顾病人死活,还一味的在自己耳边,像一堆苍蝇似的嗡嗡嗡叫个不停的行为,实在是激怒了容欢!
她冷喝出声。
“闭嘴!你们若是有能耐早就治好了彭公子,又何须要我出手?可你们自己没有能力救下他,却还要一昧延误救人的时机,我真是不知,你们的医德究竟都在哪里!”
太医们齐齐一愣,明明容欢不过是一个十三岁出头的姑娘,可他们居然被她的一番话给镇住了!
反应过来的他们顿觉脸上无光,想要开口反驳,又被余太医打断。
“行了!都出去吧!你们出去了,今日彭公子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由老朽一力承担,自然与你们无关。”
听得余太医的话,众人心中一喜。
也不再计较容欢,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他们留在这里不走,就是皇上下令,让太医院务必救下彭鸣的性命。
若是提前离开,彭鸣出了什么好歹,他们身上的罪名只会更重。
以他们来看,彭鸣伤成这样,已经是救不了了。
本来他们还在头疼要如何推卸责任,没想到这余太医竟然自己撞了上来。
这余太医果然是老糊涂了,居然相信这个毛头丫头能有救下彭鸣的法子。
也罢!既然余太医他愿意揽下罪责,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等到帐篷里多余的人走光了之后,容欢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拿出金针迅速在彭鸣的穴道上刺下,为他吊着一口气。
而后又拿出验血纸检验彭鸣的血型。
“师父,你何苦满足他们?我看这群人分明就是等着你这句话。”
余太医也是苦笑着开口。
“若我不这么说,他们是不会离开的。这太医院,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余太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感触。但目光落到容欢手中的验血纸上之时,也将自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欢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可以救下彭公子?”
“一半吧。不过现在还请师父替我将彭大人还有我父亲,二哥带进来。”
容欢不敢给余太医太大的希望,毕竟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做过缝合手术了。
只有缝合手术成功了,同时也找到可以为彭鸣输血的人,彭鸣才能有机会活下来。
这二者,缺一不可。
如今她只能祈祷,这些人中能有与彭鸣血型相同的存在。
但余太医听着容欢的话,却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出帐篷去寻了容怀信等人。
自己让容欢诊治彭鸣的决定果然没错,若是让他来救,也不过是一成把握。
可如今容欢说一半,那便是五成。
五成的把握,已然是十分难得了。
帐篷外,彭严虞本就担心彭鸣的伤势。
后来看到太医们纷纷走了出来,问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如今又看到余太医走了出来,彭严虞心中的不安更是到达了极点。
“余太医,是不是小儿他…他…”
“大人切勿着急。令郎尚有一线生机。还请诸位先随我进来。”
彭严虞不疑有他,快步跟着余太医走了进去。
容怀信等人也紧随其后。
帐篷内,容欢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通过玉镯拿出了所有的东西。
更是利用止血带将彭鸣的伤口包扎住,虽然未能完全止血,却也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血流的速度与流量。
容欢没有多说,直接拿出金针在彭严虞三人的手上扎了一下分别滴在了三张验血纸上。
余太医年事已高,容欢自然不会再去损害他的身体。
好在,彭鸣命不该绝。
彭严虞与容琛与他都是同一血型。
这样一来,容欢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容欢拿出抽血装置,一边将当初说给君陌玄听的那些血型原理以及输血原理说给余太医听,一边一人抽了三百毫升的血液。
又通过输血装置将这六百毫升的血慢慢输入了彭鸣的体内。
“师父,你帮我注意彭鸣的情况,一定要吊着他的气。否则我们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忙完了这一切,容欢带上了消毒手套,拿起了消毒针线开始专心致志的给彭鸣缝合伤口。
容欢从未缝合过动脉,因此在缝合之时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即使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容欢也不敢抬手去擦。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若是因为一点小差错便导致彭鸣的伤口恶化,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容怀信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容欢。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居然有着这么好的一手医术。
现在的容欢,哪里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分明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帐篷里的每一个人都静静的看着容欢,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会打扰到容欢。
余太医更是不停的打量着容欢拿出来的这些他从未见过的物品。
最终还是落在了容欢进行缝合手术的手上。
他虽然也做过类似的缝合伤口的事情,但缝合的都是皮肉。
从未见过容欢这般,拿着如此纤细的线在经脉上缝补。
对外,余太医一直宣称自己收了容欢这样一个好徒弟,可只有余太医自己心里清楚。
与其说自己是容欢的师父。
倒不如说是容欢反过来教会他不少的东西。
他对容欢,也只不过是提供了不少孤本医籍,其余的一切,都是容欢自己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