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屠杀者”被提醒了,不知何时,就连观众们都没注意到,在他身后凭空出现一个灰影,待观众喊出来时,灰影慢吞吞伸出右掌,横切在武士左腿膝盖弯里。
“哼!”“屠杀者”闷哼,头也不回地将矛尾后推,取最近距离砸向身后,却空空如也。
“在你左边!”观众大喊,武士急忙转身,还是看不到人。
灰影体型朦朦胧胧,动作似虚还实,伸腿侧踹,“砰!”踢中武士右腿膝盖弯。
这时观众们才看清楚,那被劈为两半的只是一件罩袍,缓缓飘落在舞台边上。
“这是个行家,力量型武士弱点不多,后膝盖弯确实是要害。”包厢内门帘高卷,坐在里面的富人们频频点头。
说话之间,“屠杀者”已接回大盾,搂头抡动,大盾像巨大阔刀,将身体护的密不透风。
灰影腾挪闪躲,形如鬼魅,始终贴在他身后,不给武士正面朝相机会,甚至见缝插针地再次踢中膝盖弯。
武士腿脚略显踉跄,不由焦躁怒吼,猛然将长矛踩在脚下,双手掣着大盾朝身后横削竖劈,这时只有舍弃一门武器,才能更好发挥近战优势,不啻是明智之极的选择。
“怎么了?起雾了?”台上台下又懵了,只见浓浓白雾,自“幻象使者”脚下升腾,很快将舞台上下笼罩。
“哈哈,这就是幻象了吧?小子花样真多!”观众也都气乐了。
台上两个身影忽隐忽现,偶尔传来“砰!”“砰!”之声,以及“屠杀者”怒吼。
“怎么了,能看清吗?”观众们纷纷站立起来,伸长脖子想要看得清楚些。
“认输!我认输!”一声憋屈的闷声传出。
舞台上浓雾渐渐消散,只见那壮硕身影双膝跪倒,一杆长矛自后脖领插下,贴着腰带,将他钉在舞台之上,身旁的大盾上残焰明灭不定。
而“幻象使者”早已消失不见。
“狗东西,哪个杂碎胆子这么大?敢放俺们机车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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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怒吼,在酒馆外遥遥传出。
看热闹不嫌事大,酒客赌客们纷纷跑出门外,只见不远处的七八辆三轮机车,轮胎全都瘪了。
“哈哈哈哈,你们肯定招惹谁了吧?”有人笑嘻嘻地问道。
“奶奶的,是那门口偷看的小杂种!”这时,一个平头纹身壮汉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我要宰了这小杂碎!”那汉子起身就走,钻入大街小巷找人去了。
其他的机车党只得留下来,打听修补车胎店铺,吃力地推着走了。
…………
人群进进出出,来了又走,仿佛都看不到酒馆门外不远处的黑衣少年。
他脚腕上还套着捕兽夹,钢齿深嵌入骨,这只脚算是废了,而更严重的是后背锤伤,打断了四根肋骨,幸亏规避及时,脊柱未被打中,否则就是现场死亡。
少年仰面朝天,苟延残喘,一时半刻竟未死去,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两张脸。
这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看到他睁眼,似乎也吓了一跳,吃惊地楞在那里,待看清他依然不能动弹,这才继续动手。
两小孩手法熟练,经验丰富,将黑衣少年从上到下摸索一遍,口袋里翻出了几块旧时代的战备干粮,靴筒里摸出两把精钢匕首,靴底翻出一沓兑换券以及数枚金币,不由开心地跳了起来,蹦蹦跳跳地笑闹着走了。
黑衣少年的朴刀和行囊,早在舞台边就被人偷摸拿走了,作为独行客输了比赛,身受重伤,被人洗劫是常有的。
少年长长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求生欲望,安安静静地仰面躺着,空洞的眼神怔怔望向天空,只觉疼痛与黑暗慢慢放大,向他侵袭而来。
生命自黑暗中来,终归是要回归黑暗的。
…………
“谢谢大叔!”酒馆后门打开,一身麻栗色长袍的少年大步走了出来,挥手与开门老人作别。
他年纪在十三四岁之间,身量却已接近成年人,半截面罩褪下,仍能看到高鼻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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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眉斜飞,额头正中竖着一道红色爪痕,神情略显狰狞凶狠。
他一路走,一路打着招呼,似乎跟街面上多数人都相熟,彬彬有礼,热情真挚。
正走之间,乱轰轰的一群小孩飞奔而过,看得他一愣,随即招招手,“胖墩,过来!”
跑的最慢的胖小孩一见是他,吭吭哧哧地跑过来,擦了把臭汗问,“楚大哥,叫我干嘛?我们正在跟流民镇的飞车党打仗呢!”
“飞车党,你们倒是能闯祸,打不过的。”他摸了摸小胖脑袋。
“是他们先欺负人,把二狗子从酒馆门口一脚踢伤了,我们占理,不怕。”
“这样啊!”少年脸上神色微变,沉吟起来,“你们要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知道吗?”
“晓得的!”胖墩擦了擦鼻涕,咚咚咚地跑走了。
…………
“哎呀,我去你奶奶的小杂种!”光头纹身壮汉怒吼,双手捂住脑门,那里刚被小石子砸出大包。
此刻他正处在一条小巷当中,被他踢伤的小孩,正在不远处的一家门口探头出来,冲他做着鬼脸,而小巷两边的高墙上,骑着十数个半大小孩,手提弹弓、手工小弩,“嗖!嗖!嗖!”各种石子瓦块飞的飞,砸的砸,打的壮汉浑身青肿,抬不起头来。
他几次想伸手到肋下拔出枪来,似又担心在基地惹了事走不掉,犹豫再三,只得返身回去。
“小杂种们,别跑出基地,出来爷爷就活剥了你!”
“砰!”一粒大石子砸中他嘴角,登时哑火,捂着嘴掉头就走。
小孩们大战得胜,无不兴高采烈,远远辍在壮汉后面,叫骂着纠缠。
街上往来之人看到是小孩与泼皮打闹,也都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喝骂几句。
壮汉一路退却,转过几条巷道,钻入重兵把守的基地大门,径直逃了出去。
众小孩看着卫兵们检查壮汉,不敢跟上去骚扰,终究大仇得报,赶跑了泼皮,一个个趾高气扬,风一般地四散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