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眼看着程小橙在盛夏夜的手里脸色越来越闷青,随时都会死掉,而盛夏夜是因为她受欺负才出手的,她不能因为自己让盛夏夜失手杀人,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争吵打架,最终感性战胜理性,友情战胜她的私心,她飞奔了上去。
“夏夜,住手!”
“她快死了,住手啊。”秦苗不知道盛夏夜手劲怎么这么大,她根本拉不开,她只能叫其他同学也赶紧上来帮忙。
可那些人,却漠然视之。
好像程小橙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们只为了看戏。
死个程小橙没什么大不了,而她死后,学校的风云人物盛夏夜也能被制裁,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盛夏夜逐渐爬上云端,又狠狠坠入谷底更有趣呢?
盛夏夜眼底怒火横生,她手指收紧,指尖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盯着程小橙垂死挣扎的模样,沉声问:“还敢对我的人有意见么?”
程小橙意识混沌,没有回应。
“说!”盛夏夜把另一只手腾出来,甩了程小橙响亮的一耳光。
程小橙这才点头。
盛夏夜把她扔到地上,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目光定格在地上那张五十元钞票上,用脚尖踢着钱到她面前,“给你一分钟调整好自己,早自习结束前,你去校门外买份生煎送到我座位上来,记得,我要火候刚好,不冷不烫的。”
盛夏夜弯下腰来,掐着程小橙的下颌,逐字逐句道:“不想死的话,给我上点心。”
“秦苗,我们走。”
秦苗一步三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的,盛夏夜牵着她就能感觉到她四肢僵硬。
“没事了,她也就知道欺负你,待会你留个我的手机号,之后她要是再找你的麻烦的话,你就打给我。”盛夏夜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苗嗯了声,却显得心不在焉。
脸还是朝着背后,不知在看什么。
盛夏夜回头,却只有那些正渐渐散去的看热闹的同学,还有窝囊地蹲在地上的程小橙,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她疑惑地顿住脚步,按住秦苗,一时没说话。
秦苗眼看楚天骄离开,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凉下来,心揪着一团。
楚小姐肯定对她很失望。
可刚才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根本就没得选择,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恩人送死。
可眼下,奶奶的医药费……
“你到底怎么了?”盛夏夜摆正她的肩膀,见她神思不定,又捧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片刻,她才问:“难不成你是刚才被我吓到了?觉得我很凶?”
“没……没有。”
秦苗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她看着盛夏夜,苦涩地露出一笑,“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但是夏夜,以后你不能再这样暴力了,刚才我看到有同学在录制视频,如果视频传到教导主任那里去,又或者传去网上,你会被大家骂的。”
盛夏夜皱起眉头来,深深地看着她。
秦苗看不懂她目光中的深意,“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网上有人骂我?”
秦苗立刻心跳漏了半拍。
她先是顿了顿,然后才解释说:“我听班上同学说的,大家都说你很出名,所以……”
“以后少跟那些人接触,好好读你的书。”
早自习上,因为程小橙缺课,老师脸色不太好看。
下课铃响后,老师离开,程小橙才提着生煎包缓缓归矣。
“下次不要再这么墨迹了。”盛夏夜把生煎接到手中,闻了一口,随后隔壁一伸,递给了后排的秦苗。
秦苗一脸错愕。
“吃了看书。”盛夏夜很霸道,没有要征询她是否愿意接受的意思。
秦苗茫然地看向程小橙,女孩的脸色铁青。
“要不还是算……”
“她让你吃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老子亲自去买来,你也配不领情?”程小橙火气又上来,到喉咙口里的话脱口而出,又在话音落下后,辗转回头看到盛夏夜盯着自己微寒的脸色。
心中愤怒、憋屈至极。
她恶狠狠地瞪着盛夏夜,“别以为你仗着自己有点拳脚功夫,体力上能压制我,就能在我头上称王称霸了,盛夏夜,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盛夏夜最不喜欢程小橙放大话。
因为她的本事,也仅限于放大话,却根本没本事践行。
她?
还不配成为她的对手。
盛夏夜忽然勾了勾手指头,示意程小橙凑近些。
“凭什么听你——啊!”程小橙还没说完,被盛夏夜揪住马尾,硬生生拽到了她的面前,程小橙被迫踮起脚,保持着一种十分别扭奇怪的姿势,听到盛夏夜在她耳边低声地警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论坛里我跟江野的照片是谁拍了放上去的?往后在我面前你最好别再搞小动作,也别碰我的人,否则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对程家没有好处。”
程小橙的脸,在刹那间又青又白。
她怎么会知道?
程小橙原本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听清了吗?”盛夏夜揪住她的耳朵,冰冷的声音响彻,“需不需要我帮你好好通通耳朵?”
“江野!”
程小橙被盛夏夜扯着耳朵,疼得眼前直冒金星,眼角余光瞥到江野去完卫生间从后门走进来,立刻拔高了音量,恨不得全天底下都听见,骂骂咧咧地说:“你看看盛夏夜这副泼妇的样子?你是不是当真放着我这样的淑女不喜欢,偏偏要对她这么粗鄙暴力、睚眦必报的女人心存爱意?”
江野视线只是在程小橙脸上停留不到一瞬,随后,目光深沉的看向盛夏夜。
同学们都朝着后排看过来。
秦苗吃生煎包的动作顿住,一口都不敢咽下去,生怕事态又演变成刚才在楼下的那样严重。
“你话可真多。”
盛夏夜把程小橙一把丢开,捏住程小橙白色的上衣袖子,拿自己刚才捏过她的手指头在上面蹭了干净。
“你!贱人!”程小橙满眼蹿着火苗。
“江野你看不见吗?”程小橙愤怒的目光又指向江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几乎是用吼的,“你真的喜欢这么粗俗无礼的家伙吗?你知不知道刚才在楼下她差点掐死我,她有暴力倾向!”